“你怎么包得像只兔子?”这是王声见到周正后的第一句话。

“还不是拜你所赐。”这是周正见到王声后的第一句话。

“对,这来也是我的过错,我便以茶代酒,自罚三杯,君看如何?”李凤凰将周正拉进会客厅,自己在上首坐了,把王周二人面对面地安置好,她便开始问二人的话。也费不了三言两语,李凤凰便把真相给拼凑了出来。此刻王声见周正仍有些忿忿不平,便笑着给自己斟了三杯茶,俱都一饮而尽,以作赔罪。

俗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正见王声已先赔了罪,一旁的李凤凰又盯着自己看,心想这是不接受也不行,便道:“也是我自己误会了,才落了这么个下场,王兄没什么好道歉的。”

周正心里芥蒂未消,但看在李凤凰的面子上,仍是勉强接受了和解。

“好好好,这样才好,两个都是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李凤凰也知道要两人一下便成为朋友是不可能的,但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此刻两人愿意和平相处,相视而坐,就已经是不错了。

“你们俩都是奇男子,我想你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李凤凰着,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倒完茶,王声几次开了话头,想和周正攀谈,周正都没做回应——按造成误会的人确实是周正自己,他本是不该有什么脾气的。但用石太医的话讲,要不是你体质惊人,挨这一回打,少半个月下不了床,想到这里周正怎么样也咽不下这口气。李凤凰没奈何,只得担起活跃气氛的责任。她先给周正介绍起了王声:“天闻是府尊家的表少爷,不过跟净街猫不一样,天闻学而有术,是一等一的人才。每日间,他除了为府尊参赞府内事务,还会抽出时间做些诗文,为我这般的弱质女流张目撑腰。今日你所见的,便是天闻的粉丝。哦,对了,王公子姓王名声,这你是知道的,天闻是他的表字,取的是‘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之意。”

“哦。”周正头,算是应承过了。

“而这一位。”介绍完了,李凤凰又介绍起周正:“天闻,我之前与你的那位奇人便是他了。”

“哦,男女平等的便是这位周公子么?”

“正是。”

“周公子心胸开阔、才思敏捷,天闻佩服。”王声与李凤凰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因此王声也知道,有人用公鸡母鸡作比喻,破解了男女平等这个问题上一个重要的逻辑障碍。只是他没想到破解这问题的人,竟然是这么个少年。

周正见王声夸他,便拱手道:“只是胡言乱语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这相当的了不起!我与凤凰相识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们思前想后不知想了多少个回合,总是难以突破。没想到最后竟是周公子你微言而大义,替我们勘破了这一关。”王声脸上流露出欣喜与钦佩之色,盯着周正看,看得周正都不好意思了。

“真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相信我,周公子,你所的东西领先于我们的时代。”

“……”周正听得心里一惊,心想:“连这个你都知道?”

好在王声也只是那么一,并不是真的知道周正的底细。而在这之后,情节峰回路转,王声竟摆出了脑残粉的模样,一味吹捧起了周正。

“可著书立传,传诸后人!”

“这哪能啊……”

“惊天地泣鬼神!”

“你别夸我了……”

“开一代之先河!”

“王兄,我们还是喝茶吧……”

由来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极致,就是现在这般。原本周正抱着被痛殴过的郁闷心态,怎么看王声就怎么不顺眼,结果王声吹捧他的力度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真的都快坐不住了。周正是条纯情的工科狗,脸皮那叫一个薄,碰到了这种场景,他简直想立刻起身撒腿就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记恨王声,现在他只恨不得自己就没来过。

然而到底,李凤凰还笑盈盈地盯着呢,周正又不好意思就这么跑了。没奈何的,周正也只能一句一句地跟王声聊了起来——人家一句句地夸你,你要是跟个棒槌一样不话,这逼装得未免就有些过了,周正不是这种人。

在王声和李凤凰的引导下,周正从开始一句两句地插着话,到最后终于能与二人谈到一起了。

“这么周兄弟你是失忆了?”王声问起周正是哪里人士,周正便把敷衍范老板的那一套搬了出来,是失忆云云,总之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王声闻言,本来端起来正准备喝的茶也放了下去,顿了顿道:“等我这次回去,便央我姑父替你问问,附近有无失踪案件。”

“那真是太感谢了,周正铭感五内。”周正其实并不把这个放在心上,但是为了显得真实,他仍是弯下了腰,向着王声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