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淡然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他,连他的名号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既不肯说明来意,我又为何非要去见他呢?”

“啊,他这次说了,我正要告诉你呢。”姣梨忙道:“听那位侍从说,他家殿下是这样交代的,‘华七小姐若是不想再也见不到他,便请在今日午时来太白楼会见。’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即便是那位四殿下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小姐你又从来都没见过他,又哪来的想见他之说?”

齐念却是知道,那个“他”指的不是田簌,而是李锦见。

看来皇帝是有所行动,逼得那位四殿下不得不在暗中先与她接触一下,再看后路该如何走了。

姣梨也没指望她会搭茬儿,继续碎碎念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也罢,我现在便出去再回了他,小姐你继续练字吧。”

她说着便想出去,没承想只听齐念道:“等等。叫远黛来替我更衣,你出去叫人准备车轿,我现在就去太白楼。”

耽搁了这么久,此时已然是快到晌午的时候了。

那田簌当真也是个心浮气躁的主儿,太沉不住气了。其实于齐念而言,她也是急需与他接触了解情况的,但只瞧他那副急不可待的样子,便已然落了下乘了。

齐念原本还是颇有些心急,此时倒是平缓了心绪,只好好的换了衣饰再带上贴身丫头,先着人去向璐瑶郡主通报一声,再安顿好开心,便也就出门了。

太白楼是长乐城中最为显贵的一家酒楼,田簌既然约在那里相见,倒是觉得愈高调愈好了。这样的行事风格当真是很符合他的脾性,张狂而又自大,目空一切且自命不凡。

说起来他身为南昭国唯二的皇子之一,又深受南昭国皇帝的宠爱,自幼当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受过什么挫折,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捧在头顶。

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成这样的性格倒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他若是继续做他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皇子殿下也就罢了,为何非要搅入诸国之间的是非中,将自己的短板露出来呢?

马车的脚程很快,不过近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然到了人来人往繁华煊赫的太白楼门前了。

这座酒楼能在长乐城这样贵人遍地都是的地方屹立不倒,想来定然是有它的过人之处。否则就随随便便的一个世家纨绔子弟喝醉了酒,砸它两回,这生意便也就没法儿做了。

齐念自然不会贸然去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还是应了那样一个不靠谱儿的人的邀约。她对太白楼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在这里闹事基本上是闹不起来的,因为你头天灌多了黄汤砸了扇玉屏风或是惊扰了客人,第二天你便会在护城河里醒过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然了,即便是再如何惩罚也不会闹出人命来的,那些被泡在河中醒酒的公子哥儿们的腰间都会被系上麻绳,拎着这人露出脑袋在水面上,是而也不可能会被淹死。

这都是早几年的事情了,那时太白楼刚刚开张,许多人都不知其中深浅,这才闹出了这许多笑话,流传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