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然是满心喜悦,还未离家便已然归心似箭。

齐念站在窗下静静的出神,慢慢回想着她与李锦见这一路走来的一切,心中既是甜蜜,又有些酸楚。

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修成正果之前的那些历程,未免也太难过了些。

如今的她早已是今非昔比,遇见任何困难的事情她都不会畏惧,但只除了这一件之外。

唯有此事,令她心悬不已。

院中开心换了利落的短打扮,正在跟着师父一拳一脚有板有眼的比划着。

这孩子原本就被柔儿她们娇生惯养着长到三岁,后又跟着柔儿长途跋涉来到长乐城,当真是小小年纪饱受辛苦,谁人能不心疼他。

那时他连走路都还跌跌撞撞的,但如今跟着李锦见一手调教出来的高等暗卫身边学武功,齐念没看出他武艺学得如何,反正身体定然是强健了许多,再不复当初那软绵绵娇怯怯之姿态了。

毕竟是男孩子,以后若是遇见他想保护的女孩他却无能为力,那岂不是很惨。

好在开心仿佛很明白这一点,都无需任何人督促,他自己就能十分勤奋的每日跟着师父习武,再被齐念教导着学习诗书文字,倒是忙得很。

不过齐念想着待他再长两岁便为他请个好先生,毕竟她只能零散的教他断文识字,若是想要学得正统,还是得好好的学习才是。

等他长大了究竟是想报效朝廷考个功名,还是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都任他自己选择去,反正现在她已经为他打上了基础,想来也不会让他长大了后悔。

心中正漫无边际的这样胡思乱想着,忽得只听卷珠帘之声清清脆脆,姣梨走到近前来,轻声唤道:“小姐,小姐。”

齐念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应道:“嗯?”

“小姐,有名帖递了进来,说是有人想约见小姐。”姣梨的神色显然很奇怪,她双手奉上了一张红底烫金的名帖,看着当真是十分隆重。

用这样名帖之人都是非富即贵,且应该都是递给官位显赫的华章才是,或是为了求人办事,或是慕名而来。

虽说未央国近年来民风也算开放,待字闺中的小姐亦有自己的交际圈,也时常约了好友出去游玩,这都不算什么。

但奇怪的是,齐念在长乐城中素来便十分低调,与各位世家小姐更是毫无往来,就别说有什么至交好友了。

姣梨便是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此时正眼巴巴的看着齐念,想听她会说些什么。

齐念打开了名帖,上面倒是十分简洁,只写着“田簌敬请华七小姐于午时在太白楼一聚”。

那人定然是颇为张狂自恋的性子,旁的字都写得好好的,唯他的名字“田簌”二字写得格外大,让站在一旁的姣梨都看见了。

姣梨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是谁呀?我怎么都没见过这个名字。”

齐念很想直接道,这人便是那位你们一直都挂在嘴边念念不忘的南昭国的那只花蝴蝶呀。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只将名帖又递给了姣梨,淡然道:“我也不认识这人,想来定然是递错了。你便还给门房吧,说不定人家还会来取。”

姣梨依旧是满面的狐疑之色,但她也只嘀咕着,“这人也真是,竟连名帖都能递错。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