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国师的体内仍有那只要命的蛊虫,为了不让事情失控,她便决定该冒一冒险,将那只原本以许清风的鲜血养育的蛊虫该为饮自己的鲜血。

半道出家本来是有风险的,但竟这般轻易的便成功了,否则就在她靠近国师时,这只蛊虫就该十分愤怒的感应他体内的那只蛊虫,将国师杀死才对。

“去,把你的小弟叫出来,我有事儿要问这个老头。”齐念将指尖的那滴鲜血滴在了盒子里的绿叶之上,很快便自那片叶子的底面,爬出了一只几乎是全然透明的小虫子。

因着它通体透明,是而就在它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叶子上挂着的那滴血时,齐念可以很明显的看见,它的身子渐而从里到外的慢慢染红,很快便成了一只红色的小虫子。

也就在此时,齐念刚才扎在国师咽喉处的那根银针上,似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蠕动着,自他的血肉之躯里费力的往外爬,倒是十分辛苦的样子。

盒子里的那只已然将血液全部一扫而空,正心满意足的盘在叶子上,躯体也渐而变得透明,又一次的几乎消失在人肉眼可见之中。

齐念将那根银针拔了起来,拨弄着针尖上的那只白色的小虫子也放入了小木盒中,浅笑道:“你俩就在一起玩会儿吧。”

她费心钻研虫蛊之术,本也实属无奈之举。要知道让她看见虫子便已十分的难受,更何况是这样贴身带着,还以自己的鲜血养育着了。

此时她已然暗下决心,这是第一次以虫蛊对付人,也是最后一次。此生若是有机会能去南昭国,定然要将这两只眼瞧着无害实则威力无穷的小东西放回南昭国的雨林中去。

她这厢正胡思乱想着,那厢本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国师,却已然呻吟着要醒过来了。

看着她面露十分痛苦的神色,齐念想了想,还是大发慈悲的转身给他端了杯茶,就先前他自己倒的,已然凉透气的那杯。

说起来国师之前为了试验她是否就是那个能改变李锦见的人,给她下了咒术让她搁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那时她虽也跟他现在似的昏迷不醒毫无知觉,但好歹不是濒死之状,若是强喂些汤药倒也还喝得下。

且华府又最是不缺钱的地方,再如何名贵的补品都买得起,是而那段时日她的神识虽过得浑浑噩噩的,这副身体却没遭多大的罪。

她与国师的这段仇,可算是连本带利的给报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国师躺在床上连咳带动的折腾了许久,方才缓缓的将双眼睁开了。

他的双眸有瞬间的迷茫模糊,但很快便彻底清醒了。

这些日子在齐念这里不算什么,但在国师这里,定然是十分难熬的。他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第一眼却只见自己的仇人冷着脸端着杯茶站在自己的床前,都没有变现出半分的讶异与惊慌,这人的心术与胆量,显然都在齐念之上。

齐念将手中的茶杯放在床头的木几上,淡然道:“若是觉得无法开口,便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国师十分虚弱的冲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