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不过气来,本就是不太好的身子,已经有些抵不住他的疯狂,就是抬起的手,都是无力很。我张了张嘴,想不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嘴里鼻尖一股腥甜上涌,我闭上眼睛,一滴清泪划出眼角,那只无力的手,也终于垂了下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屋里已经燃上了蜡烛,散着昏黄的光芒,让我有一瞬间已经魂归地府的错觉。

“你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我便想,为什么还要醒来。我转过身来,闭上眼睛不想看他,“我明日便走,带着司景一起。”

他冷笑一声,“走?你害死了凤初,还想走?”

我终于忍不住了,愤愤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害死她了?”对于这种莫须有的指控,我颇感厌烦,不想解释,却又听不得他一再诋毁。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一直都是在这般想我的,自私的、歹毒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他在听到我的控诉后,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怎么不是你!庞季将凤初交给了你,而你呢——”他指着我,眼里的恨 意浓烈,“你却丢下她一个人了逃回来,她被骨都侯捉了去,她被杀了,被杀了!”

我心生悲凉,只觉一颗心空得直往下坠,“既然是我害死了她,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你当我不想你死吗?”他的语气狠毒而残忍,全然不似之前的不惹凡尘。“匈奴来信,要拿你换凤初的尸首!”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自嘲,看,这便是我喜欢的人,偶尔的施舍些他的慈悲,而后便只会将我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即便面前是万丈深渊,他也是推的毫不犹豫。

过了许久,我睁开眼睛,直直地望着帐,喃喃道,“南邢,我是不是连个尸首都不如?” 我顿了顿,“即便——

即便她已经死了,你也要用我去换,让我去白白地送死,是吗?”我有些恍惚,分不清这世间到底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你以为你是谁?”他语气轻蔑,仿若便是连和我句话,都是贬了他的身份。

“她是死了,可她是女子的事情不能让那些人知道,她那么好,那么完美的人,我不能让史书留下她的丝毫诟病,我不能......”到后面,他眸光微闪,露出些许柔情,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费力地撑起身来,坐在那笑了笑,“是我害了司马凤初,我故意甩掉她,独自跑回了邺城——咳咳.......咳咳......”我捂着嘴角,丝丝殷红自指缝间流出。

“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便放我和司景走,总之,我是不会去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泛着残酷的冷笑,“你以为司景会愿意和你走吗?”

我抬手按上胸口,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会和弑兄仇人一起走?”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上浑身的疲惫无力,踉跄着跑到司景的房门前,当看见那个孩子开门的一瞬间,心里先前的不安又稍稍去了一些。

我笑着摸上他的头,却被他躲开了,抬起头来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里,全然没有了以往看到我时的那股欣喜,那张纯真的脸上带着浓烈的厌恶。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来带你走的,你不是总是没人陪你耍吗?我以后每天都......”我还没完,他便打断了我的话。

“我哥哥死了!”他紧紧地盯着我,满眼的恨意,“是你害死的!”

“你骗我,一直在骗我!”他突然狠狠地咬上了我的胳膊,用孩子的方式表达对我的厌烦,“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永 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他得甚是直接,直接的我整颗心都在**裸的疼着。

我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手臂上被他咬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却不及心里的那股闷疼。我茫然地喃喃道,“我是来带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