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的人都没了影子,容夏还沉浸在思绪里出不来。北周不可能没有大赵的密探,如果这个人是乌云的话,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晃悠真的没关系么!

到底是她想多了,那个人其实不是乌云。还是她根本没想多,北周已经严密到无所谓几个大赵密探了。

如果已经到这个程度了的话,容夏一哆嗦,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快走!

抓起草帽扣在脑袋上,步履匆匆的下楼去了。

没敢走大门,绕道后面去翻了墙到了另一边的小巷。

现在对于她来说,翻墙和被劫一样,次数多了,唯熟练尔。

可然后呢,容夏再一次陷入迷茫之中。举目是陌生的景象和毫无熟悉感的衣着装扮。如何不引人注意的离开北周境内成了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问题,关乎生死的大事。

好在这里的城卫不那么严密,至少先离开这座城再说吧。

之前因为太饿而选择进城看来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压了压帽檐,容夏尽量让自己融在人流之中,还大发慈悲地帮了一个妇人推了推她那满是杂货的小推车。

眼看着到了城门口,守卫连眼睛都没瞟过来一下,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面色却不显,依然从容淡定的推着车。

直到出了城门,容夏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结果只觉得后颈挨了狠狠一记,容夏俩腿一软就倒了下去,昏迷之前,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尼玛!

独自一个人在北周。容夏知道自己怕是陷入了自打重生以来最为艰险的境地,能不能挺过去,可能就全看造化了。

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在马车上醒过来的时候虽然颠簸的她想吐,但至少有一扇小窗。

可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周围好像铜墙铁壁一样,即便在夏日里也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容夏搓了搓胳膊。全身有些发冷。

好在有人说话的声音恰如其分的传了进来。

“差不多该醒了。”男声。

“继续关着,一天送两次饭,等到精神崩溃的时候再带过来询问。”也是男声,明明醇厚,却共存了狠辣寒冷。

“是。”复又男声。

容夏觉得哪不对。可哪不对呢?她一边搓着手指头和胳膊,一边寻思。

啊!他们说汉语。

北周有他们专属的语言,北周人高傲,即便很多人都从小学习汉语,但却并不常用。北周皇族更是能将汉语说得如同母语一般顺畅。但即便是到大赵,也会随身携带着翻译,只因他们血脉绵长延续的高傲。

他们怕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容夏呵呵一笑,关在不见光的屋子里每日只给饭,要是换了一般人呆不上半个月就会崩溃,意志力超强的人也挨不过一个月。

可她不一样。略有些莫名其妙连她自己都摸不准的性格对此根本毫无惧意,她好像很擅长放空。如果没有事情,她可以坐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只发呆。呆困了就睡。养足了精神以防什么时候突然发作的头痛。

但这里的温度有些低,怕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长期在这样的环境里怕是会增加头痛的可能。

容夏的眉毛只是皱了一下,现在以她的处境确实是无法挑三拣四的了。

外界的两个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容夏的反应,曾经他们用这种方法不知击溃了多少铁汉的防线,本以为一个姑娘家不需要太久,甚至也许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就会害怕。

可那姑娘除了皱了下眉,使劲揉胳膊,根本没别的反应,跟个傻子似的。

乌云有些挫败。

接下来的日子就简单了。容夏在小黑屋里放空。到点吃饭,以吃饭的次数减半来算过了多少日子。

而北周却对她这种状态十分不满意。

“哥,怕是没多少时间了。不如上大刑。”乌云自然知道大赵的情况,也知道顶着他身份的另一个人。

身着紫衣金纹的男子缓缓回过了头,一张脸精致如瓷,此乃倾城之姿。双眸中似盛了璀璨银河,华美的不似人间盛景。

乌云作势一个激灵,虽然对自家大哥那张精致的比女人还美的脸已经习惯,但偶尔还是难免被惊艳到。

可惜了,那眉眼描绘的不是似水的温柔,而是铁血和杀伐。

“琉璃那边有什么消息。”声音不同于乌云的醇厚,有种冰凉的刀锋划破空气的感觉,其实是好听的,冰凉凉的,但却不由让人颤栗。

“什么消息都没有,琉璃到之前玲珑就在查,可除了查到薛家是在十年前的冬天收养了这个孩子,就再没别的消息了。而她之前是一个乞儿,孤身一人。”

乌云也觉得奇怪,挠了挠头问道:“说不准金针根本就是薛家的。”换来了兄长的摇头。

“先叫过来问问吧。关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乌云对下面的人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