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陆笙有些惊讶看着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害二姨娘呢。”若说装傻,陆家几个姐妹各个都是好手。

“大小姐,您分明就是对我们夫人怀恨在心。”姚红从地上爬起来,一字一句道。

“姚红,你又何出此言呢?”陆笙看向她,也是不明所以。

姚红一脸气愤,有理有据开了口,“之前您中毒的事件后,您一直对我门夫人心存怨怼。之前我门夫人身体状况不佳之时,我便求过您,帮奴婢去向老爷求情,可是您却断然拒绝。当我提出自己去找老爷时,您又百般阻挠,这事您敢否认吗?原本,我只当您说的是真的,老爷心情不佳,可当晚顾小姐进府,奴婢去回复时,明明见到老爷春光满面的。您不想帮忙可以,但为何还阻止我去找老爷,您这不是刻意和我们夫人过不去,又是什么?”

陆笙垂下眸,看了陆远一眼,见他也是望着自己,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当日因西北山洪一事,爹爹忧思烦恼,心情欠佳,连房里送茶水的丫头珍儿也给您一度骂了出去。所以姚红来找女儿时,女儿思索着眼下时机不对,便拒绝了。没想到,倒是让姚红误会了。”她转回头看向姚红,“你若不信,那把珍儿叫来询问便是。”

陆远回忆了一番,记忆虽有些模糊了,但却也有点印象。老夫人的目光幽幽,淡淡看了姚红一眼,有些失望。她道对方会说出什么理由呢,结果竟是这个。盼儿难得来府上,远儿这个做主人的不笑得开心一点,难道要板着脸吗?真是和主子一个德行,没点脑子。

姚红愣了愣,没想到对方还有证人,心中只道这个大小姐真是会巧言善辩。有些事,她心里有数,可是却不能说。就像当日海棠院遭窃一事,整个院子上上下下都知道,确实是有盗贼入内的,并且还丢了个簪子。可当第二日惊动了老爷,去查证的时候,这簪子竟然诡异的出现在了夫人的枕下。呵呵,这不是大小姐有意陷害那又是什么?

可老爷偏帮大小姐,直接认定是夫人在刻意为难无理取闹,这她能当中说出来吗?她不能!说了便是打老爷的脸!

而大小姐中毒一事呢?夫人就更加冤枉委屈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从那明月身上掉出了那该死的簪子,一切又变成了夫人背后所为。老夫人更是二话不说下了重罚,夫人何其冤啊,可是她也不能说!这是老夫人下的处置,她若反驳了,那便是给老夫人难堪。

姚红知道,想要给夫人报仇,便只能自己想办法。

“大小姐,整个陆府都知道,我们夫人和您之间有些矛盾,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姚红抿着唇,神色有些凄楚,“可即便再有矛盾,咱们也是一家人,奴婢真的不明白,您为何憎恨夫人到如此地步,竟做了这东西生生咒得她离了世。”她捡起那人偶看了看,“可怜我家夫人呐,平时再如何也从未想过让您死吧。”

这忽然打起的感情牌让陆诗顿时潸然泪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一颗有一颗,怎么也停不了。

大姨娘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将陆诗搂进怀里,做足了大家长的姿态。

陆笙微微皱起眉,“姚红姑娘,姨娘离世,你情绪波动大些我理解,我也不愿和你过分争辩。可若是你非要认定了是我害了姨娘,你也得拿出证据啊。就因为几句我和姨娘有矛盾,就定了我的罪,是不是也太过草率了。”

“证据?”姚红绝望得呵了一声,“以您的心思缜密程度,又怎会留下证据。”她边哭边笑,忽然间却蓦地停住了,一双眼直直等着手中的人偶。“等等!我有证据!”

有证据!?

不止陆笙在看她,除了一直清冷的顾盼外,众人的视线在这一秒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就属陆远最紧张了。

“说。”老夫人接过顾盼递过来的橘子,颇有兴致开口。若是可以,能借此除了陆笙必然是好的。她可不关心,这一出到底是从哪里唱出来的。

姚红瞪着眼,快步走到大姨娘身边,“夫人您看,这做人偶的布料,可是二个月前相州特供上来的锦锣缎。咱们府上也就三批,老爷分别赐给了我们夫人,大小姐,还有三姨娘。您可记得?”

大姨娘思索了一番,又细细看了看人偶的材质与花纹,缓缓开了口。“倒确有其事。”

老夫人淡淡看向她,“秀敏,这布料是姚红说的锦锣缎吗?”

陆远也在看她,大姨娘有些为难,但终究点了点头。

姚红接下去又道,“这既是锦锣缎所制,而三姨娘的院子潇湘院又不在后院一带,肯定也不是她所为了。那么最后一个有可能的人是谁,大小姐您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陆笙从大姨娘手中接过人偶,细细看了看,倒确实是锦锣缎没错。不过……她神色微闪,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姚红的主意打得不错,可惜,做事还是粗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