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不是最快的跑车吗?”

怎么油门踩到底也只有200多,夜绝气得对着方向盘一阵猛擂。

夜少你想开飞机吗?在市区里飙这么快已经是极限了。

横冲直撞进了医院大门,早有担架床等候在了急诊室入口。夜少把车上的穆秋叶抱出来,移在了铺着深蓝色消毒床单的推床上。

这不是穆秋叶第一次进医院了,但她的小脸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苍白。

即便是那次割腕,也是刚从热气缭绕的浴室里出来的,脸上红扑扑的只是像刚刚泡了个澡一样。

可这一次,是他亲手把她弄成这样的。

夜少可不管那么多。

“死丫头,要敢出事就活剥了你!”

随后赶来的明叔和其他保镖全都听见了那句低吼,像是凌晨古寺的第一道钟声,沉沉地撞在众人心里。

当那道钟声还回荡在这安静的走廊时,夜绝一拳打在医院的墙上,那些飞溅出来的石灰渣和绿色的墙皮,纷纷扬扬地落在夜绝的脚下,摆成了一个最随意的组合,嘲笑着这个发狂男人的幼稚举动。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身后的明叔他们,无一例外地都低下了头,面面相觑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其实,他们早就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了:

夜少为那躺在急诊室里的女人动了情。

他们之中有些并不认识穆秋叶,甚至都没有见过她。

不是每个保镖都像潘武那样贴身跟着夜绝的。

但是明叔是知道的,而且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实在是看不过去夜绝近似自残的行为,明叔咬了咬牙,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迹,把手里的崭新拖鞋一递:

“夜少。”

夜绝是穿着拖鞋下去的,但是在跟踪潘武下楼梯的时候,又脱下来拿在了手里。

一米八几的男人不可能连下个楼梯都悄无声息,他还得意自己怎么这么聪明。

可下一秒,所有的安排就被明叔打乱了。

发现穆秋叶不对劲冲过去时,夜少根本就没看见旁边的一地玻璃渣,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一脚踩了上去,血流不止。

而后知后觉追出来的明叔,看到地上的血脚印,才知道夜少也受了伤。

“拿走!”

夜绝保持着靠墙而立的姿势,死死盯着头顶那个亮起的红灯。

“穆小姐会没事的,夜少您应该照顾好自己。”

明叔第一次在夜绝面前说了违心的话,他也把不准穆秋叶到底能不能渡过这次难关。

但是,要是穆秋叶有什么闪失,起码一个潘武是绝对活不成。

“她要是有事我还活着干什么!”

话一出口,就是夜绝自己也呆了半晌。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将这丫头看得这么重,重到就算她出事连自己也不要独活吗?

或许,他真的是太寂寞了,就算驰骋在各个欢场,也不能减轻他心里哪怕一丁点儿的空虚。

可是半个月前,那个叫命运的老人好像高抬贵手,让他于偶然间,在茫茫人海里寻觅到了一只自己的同类。

跟他一样的孤独。

跟他一样的固执。

可能别人觉得,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皇朝总裁突然说着孤独,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但是他们又怎么会理解,那个外人眼里,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总裁夜绝,也不是不知人世酸甜苦辣的。

从医院接她回来的那一夜,他就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些繁华的街灯,一个人回忆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