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炳天甩出流云剑宗的名讳,大厅之内,众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尽管王炳天嘴上说这个所谓的沧州盟不是什么纪律严格的组织的,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不是老油条,他们都心知肚明,一旦加入了其中,必然要以王家为首,虽说能够分到不少好处,但这个和变相地被合并什么区别?

大厅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很快就有一些散修和小势力表示愿意加入,他们看到的更多的是王家背后所站立着的偌大的流云剑宗,有部分人甚至就是冲着而流云剑宗的名号来的。

见到有人表态,一些举棋不定的人也都要作出决定,唯有那些沧州城中真正大势力的代表人物,面色十分难看。

王炳天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了坐在周围交椅上的大人物,眼中除了得意,还带有一抹深深的威胁。

他含笑道:“沧州盟虽然松散,但成立之后却依旧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掌控者……”

“呵呵,王家主说笑了,这沧州盟盟主之位,除了您老以外在场还有谁有这份资格来担任呢?”大厅之内,立刻就有一大群附和拍马的声音响起。

不少大人物的脸色如入冰点,王炳天却是满脸笑意,他大手一挥,根本不管是否有人提出异议,直接说道:“承蒙诸位爱戴,那这盟主之位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说实话,我为人散漫,除非必要平日里也不会刻意地来收束大家的……”

“呵呵……王大家主,我想用不上平日里了,今日之后你怕是就没空去管理沧州盟了……”

平淡的话语,伴随着一声浅笑忽然不合时宜地回荡了起来,大厅之中的气氛立刻沉寂了下来,一道白影迅疾地闪掠到了大厅中央,而王炳天原本欢喜得意的表情也在瞬间垮了下去……

突兀地出现在了大厅中央处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人衣衫破损不堪,白袍之上血迹斑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从杀戮场走出的煞气,可当在场之人的视线缓缓上移到那一张黑发之下略显稚嫩的脸庞之上时,心头却都是不由地愣了一下。

不过这种愣神,在他们瞥见了王炳天那无比阴沉的脸色的时候,都是转为了一份怜悯与悲哀。在这等场合触碰王炳天的逆鳞,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阁下是谁?今夜是我们沧州盟的大喜日子,你如此跑来捣乱,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今日就不要离去了!”王炳天皱眉沉声道。

“王大家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时日你可还在全城通缉我,如今我来到了你面前,你却不认识我了?”苏浩浅笑道,但在场所有人却都在少年和煦的笑意之下察觉到了一抹来自眼眸深处的冰冷。

“是你!”王炳天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他老眸微眯,眸中寒芒闪烁,“中了我一记修罗血手,你居然还这般生龙活虎,果然有几分手段……可你莫不是以为,仅仅凭此你就拥有了那等在我面前叫嚣的资格?!”

苏浩却淡然一笑,唇角掀起一抹嘲讽:“恕我直言,若是王大家主你的实力真只有表面上看起来的伪筑元期修为的话,我倒是还真敢多叫嚣一番的。”

若是王炳天真有筑元期一层的修为的话,苏浩或许还不会选择就这么轻易得暴露自己,可他在大厅之中对前者观察了许久,再加上他偶然间想到的某些东西,才令他笃定王炳天还没有突破到筑元期。

王炳天修炼了修罗血手!

苏浩想到流云剑宗的典籍中就有记载,修炼修罗血手的人必须以自身精气孕养血煞之力,只有当其自身精气完全转化出九道血煞之力的时候,才能够冲破桎梏进入筑元期。

偏偏苏浩在第一次与王炳天交手的时候消耗了他一道血煞之力,所以如今的后者绝不可能身怀九道血煞之力。而一个没有完全转化血煞之力的人,即便本身实力再强都只能够称为伪筑元期。

“好好好……小子,见识不俗,胆量也是不小……”听到苏浩的话,王炳天眼角微微一挑,眸中冷光凛冽,他缓缓地从交椅上坐起,“可纵使我只有伪筑元修为,你不会认为以你区区元力期五重的修为,能够在我面前叫嚣东西吧?”

一股深沉如狱的气势,伴随着他那从交椅上逐渐直起的后背扩散了开来,恐怖的气场如山岳一般降临,压抑得在场众人呼吸困难。

“这股气息恐怕不止筑元一层的战力了……这老家伙莫非又突破了?!”距离王炳天最近的几位大人物皆是面面相觑,内心之中的震撼溢于言表。

“杀了他!”王炳天见苏浩摄于气势不敢妄动,立刻大手一挥,冷声低喝道。

随着他喝声的响起,大厅的阴暗角落之中立刻射出数道身影,抽出漆黑的匕首直奔苏浩要害杀去。

就在这些人快要接近苏浩的时候,他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的身影,猛然间暴动了起来。只见他反手抄起一只质地精良的椅子,以不知名的招式挥舞了起来,刹那间罡风大乱,煞气四涌,空气之中接连暴起层层血雾。

在场众人心中暗惊,纷纷有下意识地忘外围退出了一圈。

数息之后,苏浩将已经化为了烂木块的椅子丢到一旁,在他的周围,十余位王家护卫死伤惨重,奄奄一息。

大厅之中,不少人见此一幕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当他们的视线从遍地伤残缓缓移到苏浩身上的时候却发现,后者黑发之下的青涩脸庞上,此刻露出了一丝如阳光般和煦的笑意,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令得王炳天的脸上布满了寒霜。

“怎么?偌大的王家就只剩下这些个残兵败将了么?莫不是其余的护卫……都早已被我击杀在了沧州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