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帮你说话的男人是什么人?你怎么随便带人回村子里来?”

面对老人的质问,欧子熹无奈解释道:“前两天从山上翻车下来,他走不了路又伤了头我就收留了他几天。”

老人闻言眉反倒蹙得更紧了一些:“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他就是普通人,因为发生意外才会掉下山来。 ”

“那他什么时候走?”

欧子熹想起陆璟年说的自己未婚妻跟人跑了不想回去面对,一时语塞,只能敷衍道:“他是我朋友,想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不过您放心,他不会给村子里的人惹麻烦,我会看住他的。”

欧子熹都这么说了,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岔开了话题:“晓晴下个月过中秋会回来,前两天寄了信回来给你,你拿去看吧。”

欧子熹谢过,将那信给收了下来。

而等到他回到家里,陆璟年却没有进门去,就坐在院子门外的石头上等他。

欧子熹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怀疑问道:“你蹲这里做门神?”

陆璟年笑了,小大夫原来也会开玩笑的:“我是帮你守着门,刚才隔壁那老太婆家的过来探头探脑,我要是不坐这守着,说不定就冲你家里头去抢东西赔他们孙子了。”

欧子熹并不信他这话,抬脚先进了里头去,陆璟年看他不理自己,只能艰难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挪了进去。

欧子熹进房门就钻到床底下勾了个土罐子出来,陆璟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土罐子上头压着的砖头搬开,从里面掏出一把一把的五块十块二十块的钞票一张一张数了起来,好半晌,才回过神问他:“你钱就藏这里?”

欧子熹漫不经心地点头。

“干嘛不放银行?你不怕被老鼠啃了?”

“银行在城里,我家没老鼠。”

“……”陆璟年哭笑不得,见他认真地一张一张数着钱,又好奇了起来:“这些就你全部家当?怎么都这些零钱啊?这没多少吧?”

欧子熹又从罐子底下掏了一沓红票子出来:“整钱也有。”

就是不多而已。

最后算来算去,连一个钢板都没放过,也才一万出头。

陆璟年看他满脸忧愁,安慰他:“我刚听说他们家要把虎头埋后山上,又不要买墓地的钱,也就下个葬,我看着估计两三千就足够了吧。”

欧子熹摇了摇头:“我打算给他们三万块。”

“给那么多?”陆璟年心说着那一家子看着就像刁民,自己愚昧无知弄死了孩子还讹钱,给他们这么多钱完全是便宜了他们。

欧子熹却道:“给了我心安一些。”

不管怎样,他确实有疏忽,该想到他们家里还有那种酒就该叮嘱一句的,要不也不会让虎头就这么送了命。

“欧大夫你真是个好人。”陆璟年由衷道。

欧子熹抬头看他一眼,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好人?”

陆璟年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人什么的,比起欧子熹,他确实差得远了。

最后欧子熹又把钱塞了回去,轻吁了口气,说道:“算了,明天我进城去一趟。”

一听他要进城,陆璟年顿时警惕起来:“去城里干嘛?”

“借钱。”

欧子熹话说完,抱起那罐子站起身就准备出门去,陆璟年赶紧喊住他:“你去哪?”

欧子熹却对他的问题莫名其妙:“你不是说要在我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吗?床给你睡我总不能一直睡沙发。”

“你还有其他地方睡?”

“隔壁锁了的那间,本来是我父亲的房间,我打扫一下就能住了。”

“那你抱着那罐钱……”

欧子熹咬了咬嘴唇:“我怕被你拿走了。”

真是坦白得叫人汗颜,陆璟年更无语了,这个小大夫,完全是呆萌得可爱吧?

第二天早上的早点依旧是粥,黑糯米、山药、红枣、桂圆、红糖,欧子熹小火慢炖了整晚的粥,浓香黏稠,香味四溢,陆璟年一边往嘴里送一边笑眯眯地问欧子熹:“你这种补血粥是给女人喝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