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大天王,也就是常说的四大金刚,这些徐勇倒是认识的,转过天王殿,后面便是一座重檐歇山巍峨壮观的大殿,这就是大雄宝殿了,大殿正中,是三尊金色佛像,中间的是如来佛。左右两侧的,徐勇就不认识了。徐勇招了招手,马二连忙唤来了一个小沙弥。十四五岁的样子,身高也只有一米二三左右。小小的身子,盖在宽大的僧袍下面,显得更是瘦小。

“施主!”小沙弥双手合十,头低了下来:“不知施主有何问题?”

“我家公子问你,这殿里面的佛像,都有什么啊!”马二从兜里,掏出了一锭半两左右的碎银,在手上抛来抛去,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把小沙弥给包进去:“回答对了,我家公子重重有赏,香油钱也少不了你们的!”

“多谢施主了!”小沙弥仿佛没有看到马二手上的碎银,也没有被吓到:“这正中的,是释迦牟尼佛,也就是佛祖,相传佛祖是在一颗菩提树下悟道的,左边的,是药师王佛,又称药师如来,相传药师当年苦修的时候,曾经许下十二道宏愿。右边的,是阿弥陀佛,又称无量佛,无量寿佛,乃西天净土主人……”

“好了,好了!”小沙弥好像很久没人说话一般,一说起来就没完,从佛像,扯到菩萨,要是徐勇不阻止,他似乎能说到天黑又说到天亮,徐勇有那么一刻,怀疑这个小沙弥根本就算唐僧转世:“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沙弥双手合十:“小僧法号觉明,不知施主可还有事?”

徐勇摆一摆手:“没事了,你讲得不错,马二,给添上五十两香油钱!”说完,徐勇忍不住肉痛起来,这四个保镖,才花了自己十两,而在这都不到半个时辰,一下子就撒了五十两下去,果然自古以来,东方和尚,西方传教士,永远是不缺钱的,希望这钱没有白花。小和尚一听,连忙双手合十,深深得行了一礼:“施主稍待,我唤我家住持前来。”说完转身便匆匆离去。

还好,和尚相比传教士,还是有那么一点职业道德的,起码没有等多久,本寺的住持,就知道来了一个大肥羊,连忙带着几个僧人,由着小和尚带领着,进了这大雄宝殿。

金山寺是远近闻名的大寺,香火最盛,自然也僧人最多,人多开销也大,自己这个住持位置,每天最多的不是去精研佛法,而是发愁这每日的开销。金山寺虽然名声在外,每天都有大批香客前来礼佛进香,可是一次捐出五十两的,可不是每天都有。

“这位大师,有礼了!”徐勇一见,正主来了,连忙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敢问大师法号?”这就属于典型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看人家那衣裳,那架势,还有那后面跟着的随从,别的和尚衣服都是要么灰,要么白,就他一身红配黄,后面再跟着两个灰袍的,除了主持,也没人敢这么穿了。

那红袍得主持,也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满脸白须,随着吹进来得秋风摆动,一股仙风道骨,扑面而来:“阿弥陀佛,贫僧乃本寺住持,法号圆通,听闻公子礼佛之心甚坚,特来相识一二”,高僧,就是高僧,将听见你有钱。我特地来拿钱得,说得是如此清新脱俗。徐勇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口里却连说着不敢:“大师言重了,鄙人自幼父母均是礼佛之人,今日路过宝刹,特来参拜一二,贵寺果真是香火鼎盛,贵寺得僧人,也俱是佛法精深,只是,鄙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师海涵,相助一二。”

圆通大师一听,大财主说话要帮忙,那肯定要帮啊,这帮完了,好处什么得,肯定也短不了,自是满口答应:“好说,好说,施主可是要做什么法事不成?”

“正是,正是!”徐勇一把手,抓住圆通大师得双手,低头用力挤了挤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家妻前年因病去世,前夜托梦与我,说自己因为对佛不敬,日日在这炼狱苦熬,只有到镇江金山寺里,找一位叫法海得禅师,来主持一场水陆法事,方能得以解脱。不知道贵寺,可有法号叫法海的?”

“这个?”圆通犹豫了半晌,决定实话实说:“本寺倒有一个叫做法海的,只是这位,也非本寺僧人,这位,乃是云游僧人,在本寺挂单而已,最近据说正在和几只蛇妖在斗法,不知道能不能请来,本寺还有许多高僧,俱是佛法精深之辈,不知施主可否?”

徐勇连忙摇头起来:“不可,不可,我那妻子,在梦里说得是清清楚楚,必须要法海禅师亲自做法,方能超脱,要不,您将法海禅师请来一下,我来和他分说,事成之后,鄙人再奉上香油钱五十两,您看可否?”

看在五十两的份上,不行也行了,住持连忙吩咐了一个随从,倒后院去请法海,又请徐勇一行人,到了禅房,一边喝吃着素点喝着香茗,一边谈论佛法。徐勇哪懂什么佛法啊,都是圆通在说,徐勇在听,就跟当年上学一样,听得是云里雾里的。

万幸的事,这一场煎熬并不用太久,半柱香功夫,法海就跟着随从来了,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法海师徒二人,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人家有事,总不能避而不见。

“法海大师!”徐勇一见到那白胡子,大光头,以及标志性的禅杖,就知道是法海来了,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还请救我夫人一救!”

路上,法海已经听那随从说明了前因后果,念了一句佛,服气了徐勇回了一礼:“施主言重了,只是贫僧这几日事务繁忙,恐无暇帮到施主!”

“难道就让我那夫人,在那苦狱中煎熬么?”徐勇说着,紧紧抓着法海的衣服,涕泪横流:“可怜我那早去的妻啊,还请大师无论如何,一定要搭救一二啊!”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的时候,突然,一个和尚,直接闯了进来:“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圆通原本正在旁边分说,唯恐跑了这财主,听到这和尚咋咋呼呼,便恼火起来:“能有什么大事?你喘口气再说”

那和尚听见了,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大声的说道:“住持大师!您到山门看看,好多乞儿,得有百八十号人,正在山门跪着,说要遁入空门,求咱们收留呢。”

圆通也顾不得这世外高人的形象了,一个大步就冲出了禅房,随从也匆忙跟了出去。只留下徐勇一行人和法海大眼瞪小眼,也难怪这圆通着急,要是收留了,一是没那么多地方,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度牒,这个时代,当和尚是要有证的。要是赶走了,那自己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所以说,这些乞儿分明是来捣乱的,这金山寺一向香火鼎盛,自然有信佛的乡绅和官员照看着,按理说是不会有什么人不开眼,惹到他们头上,可是这一旦麻烦上门了,一个处理不好,可就……。

“大师!”徐勇见圆通走了,便也不哭了,放开抓着法海袈裟的手,自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住持大师走了,要不我们在这里等等他?”

“不了!”法海顿了顿禅杖,叹了一口气,显然刚才一顿拉扯,废了他不少力气:“我这后面,还有一场法事要做,施主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