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伯庸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庄叔颐将她扛上卧室的。不过,大姐还真是重啊。庄叔颐刚刚在心里这么一吐糟,便被大姐狠狠地敲了下。

“敢说你大姐。”

“大姐,你都喝醉了,就不要用读心术这一招了。”庄叔颐无奈地将她的胳膊塞进了被窝。哪有这样的,她不过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替大姐盖好被子,正打算将窗户合上,便去自己的卧室睡觉时,却意外发现窗户外头挂着个人。

“啊啊啊啊——”庄叔颐一边拿那窗边的柳条打那贼人的手背,一边拼命地大叫起来。

“嘘嘘,别叫,不要打了。庄叔颐!”这个声音真是熟悉极了。庄叔颐判断出了那人是谁,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出手。“都说了是我了,你还打。”

“打的就是你啊。郝博文,你这家伙怎么又来爬我大姐的窗户。”庄叔颐立时便想明白了。“你这家伙还在对我大姐死缠烂打。看我不收拾你。”

庄叔颐那是替天行道,更是有力气了,拿那柳条狠揍了郝博文一顿。郝博文挂在那窗台外面,根本毫无还手的压力,只能哇哇乱叫。

“蝶儿小姐呢,就是要打我也轮不到你来啊。叫蝶儿小姐来吧。就是她打断我的腿,那也可以啊。”

“我呸。想得美。我大姐睡着了,才不搭理你这登徒子呢。”庄叔颐听了他的称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有别蝶儿小姐,蝶儿小姐的叫了。我大姐叫庄伯庸。”

“好名字,大气,端庄,超凡脱俗。”郝博文毫不犹豫地称赞起来。

庄叔颐狠狠地抽了他一下。“我大姐不在,不用说得这么肉麻。反正我才不会告诉她呢。你快走,不走,我就继续打啦。”

“你本来就没有停手好不好。”郝博文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有松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庄叔颐,哀求道。“那我能不能进去看她一眼。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连饭也吃不下。”

“那你饿死好了。”庄叔颐才不信,当初那没心没肺,害得她差点死了的这个纨绔子弟还会害相思病。“走开,我都说大姐睡着了。吵醒她算你的啊。你这样的人活该得不到爱情。连爱也不懂,笨蛋。”

“我想,你说得对。”郝博文守在窗台之上,即使见不到庄伯庸也不舍得离去。他已经整整好几个月没有出军营了,今天才总算得了空档出来,什么也不做,只想见她一面,听听她的声音,被她打一顿也是很好的。

但是他万分期待的人没有出现。

出现的偏偏是庄叔颐。这个叫他把一世的傲慢、自大都摧毁掉,只留下不能化解的懊悔和自责的女人。

他想过无数次向她道歉的场景,也在梦里做到过无数次,他冲到那堤坝边上,拉住那想跳进永宁江的女孩,想要挽回她年轻自由的性命。

可是不管是后者,还是前者,他都做不到。后者依然是逝去的了,而前者却是无用功。因为他在理解了庄叔颐那份决绝之后,对她不会原谅自己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

她怎么可能会原谅,用了那卑鄙下流的手段夺去了她一生幸福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