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我要出门了。”庄叔颐对着里头大喊一声,换上外出用的鞋子便要出去。

扬波急匆匆地将一屋子的人丢下跑出来,这才截住她。“你不是上午刚出去过吗?怎么又要出去?算了算了,去就去吧。别把后面的人甩了。再我看看,你的帽子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庄叔颐的帽子正了正。“帽子上的花放边上才好看,你也太不注意了。白白糟蹋了我这漂亮的老婆。”

“哈哈哈……”庄叔颐被他逗弄得大笑起来,冲他挥了挥手,跑掉了。后头跟着稀稀拉拉的一支变了装的队伍去。

上次名单闹出来的事件,叫庄叔颐不得不隐居起来。可是她偏偏是个好热闹的永宁人,这寂静叫她难受。

虽说在永宁老家时她也曾长时间地呆在家里,但是这和那怎么一样的起来,庄府可是足有五进的宅子。现在呢,虽说已经是上海滩不错的西洋小别墅,还带着一整个漂亮洋气的花园,却还只是个小匣子,关得人透不过气来。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庄叔颐甩着自己的小挎包,雀跃地游走在小巷子里,热闹的街区她如今也不敢去,只是沿着有人烟的地方过把瘾罢了。

东头有夫妻打架,西头有买卖纠纷,她闲着无聊竟也去凑个热闹。就这样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正看天色不早,要回去的时候,撞上个人。

正是好巧不巧,这上海滩如此之大,竟然叫庄叔颐撞上了袁晓彤。这下好了,真是冤家路窄。不,说实话那场面简直是叫人不忍直视。

“好啊你个庄叔颐,我们在学校里急疯了,就为了你,我都把整个法租界跑遍。腿都要断了,成天吃不好睡不好,你倒好在这里唱小调。很有闲情雅致啊。”

袁晓彤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揪着庄叔颐的手臂不放了。

庄叔颐起先是心虚,扬波嘱咐她现在的行踪断不能叫认识的人知道,她也便敢知会她们,生怕给她们惹祸。但是再如何说都是一起经过事情的伙伴,她这么做,也确实太不将她们放在心上了。

“你怎么不吱声啊?心虚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那么多新同学,我怎么就看你不顺眼呢?”这是越骂越过分了。

庄叔颐忍无可忍,一把将袁晓彤掐着自己的手逮了下来。

“我呸,你算什么好东西。你生气就生气吧,我知道这件事我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不带这么人生攻击的啊。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啊?在你的字典里难道就没有‘情非得已’这四个字吗?”

“没有。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你这么不讲义气的家伙!你知道情非得已,难道就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吗?不说你在哪里,就是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也好啊。”袁晓彤火气上头,不免手脚粗鲁了一些。

可庄叔颐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家伙。两个人一个僵持竟就打起来了。一个揪着一个的手臂,一个扯着另一个的腰,抱成一团。

“停,停一下,我的头发!”这一声惨叫,为这场儿戏一般的吵架划上了一个圆满的结尾。

庄叔颐停了手想去看看她头发怎么了,刚一动,那边便喊起来了。“别动,别动,我的头发勾住你衣服上的珍珠了。真是的显摆你有钱啊,这么大的珍珠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