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夜幕中疾驶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又停到了常照文那座位于丽湖的别墅正门前。

“我觉得我真的就是一个司机,”江白山咕哝一句,嘴里抗议着,可事实上对司机角色的扮演乐此不疲,他抢先一步下了车,走到了副驾驶边,帮常照文拉开了车门,“请——”

常照文拎着包,探出了半个身子:“也是,让你一个大少爷成天带着我到处乱跑的确是太委屈了,是你二叔让你这么做的吧?”

江白山爽朗的一笑,也不否认:“我们想讨好你,怕你又和常氏集团勾搭上,光一个烈性葡萄酒就够二叔头疼的了,咱们说好的事情你可别变卦啊!”

“答应你们的第一批葡萄酒我已经让人运到文字餐厅二楼的仓库了,你们随时可以提货。”常照文看着江白山的眼睛,“你什么都听你二叔的,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二叔让你做的某一件事存在着很多的疑点,那你还做不做?”

“做啊!”江白山连一秒钟都没有迟疑,“谁叫他是我叔呢!”

“幸运的家伙。”常照文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下了车,径直往别墅走去。

“诶,今天也不叫我进去坐坐啊?你真的把我当成司机了啊?”江白山忙不迭的关上拉开的车门,冲着常照文远去的背影大声抗议。“一到目的地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连个谢字都没有,现在是真觉得被我二叔给坑惨了,做了那么多,还不如人家司机呢!”

话音未落,江白山突然发现已经走到别墅大门的常照文转过身又走了回来,难道是他的吐槽太过分了,惹文老板不开心了?

他连忙摆手:“文老板,我刚才随口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就是嘴贱开个玩笑罢了。”起了一个大早辛辛苦苦的来回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子,为的也不过是刷一波好感,如果就是因为他无心之言,好感没刷到,反而得罪了人家,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常照文面无表情的走到江白山面前,突然打开了手里的拎包,掏出一个玻璃密封盒往江白山手里一塞。

“什么?”江白山傻眼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给你的小费。”

“哈哈,看来还是会哭的孩子,不,是会哭的司机有东西吃!”见是食盒,江白山精神一下子上来了,喜滋滋的打开盖子,脸却一下子垮了下来,“这哪里是给司机的小费啊,分明是打发叫花子的剩菜啊!怎么才一个啊?对了,这个是什么?果冻吗?里面一条条的是什么?”

常照文的回答也很干脆:“没错,就是徐倩玉吃剩下来的,你不要就算了……”

“要,干嘛不要!”江白山连忙将敞开的食盒护在胸前,生怕被常照文拿回去。“这个是什么啊,怎么吃呢?”

“这个是土笋冻,可以直接吃,或者你也可以加上这些配料一起吃。”常照文又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个小了几号餐盒,声音有点沙哑,“这里面是蒜泥、永春醋、花生碎、香菜和白萝卜丝……”

作为一个从小受过严格礼仪教育的世家子弟,江白山向来都认为就餐是一个无比高雅、仪式感极强的行为,美味的食物得有一个优美的环境,并搭配着赏心悦目的餐具才行。

望着手里餐盒里那个孤零零的半圆,江白山陷入了纠结中,是开个20分钟的车回到家里,坐在他那套古董法式餐桌边,配合着漂亮的骨瓷餐具,再倒上一杯冒着令人愉悦气泡的香槟,从容的享用呢?还是像一个饿死鬼一样,站在路边,迫不及待的吞食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