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果然,幸好韩英早有准备,这才使得一幕惨剧没有在韩英与众人眼前上演,只见那本是小腿肚受伤,后又伤口腐败的不成样子,而使得其昏迷的伤兵,韩英一刀割下去,将伤兵的腿部腐肉挖下的同时,那伤兵痛苦地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好在有公孙无虑的胳膊做垫嘴,不然这士兵定会因剧痛而咬断舌头。

“小殿下?”众人的视线,连带老阿妈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公孙无虑的身上,确切说该是公孙无虑的胳膊上。虽是寒冬腊月,公孙无虑身上也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厚实衣服,可却禁不住伤兵狠咬。

只见隔着厚实的衣服,公孙无虑的胳膊垂下时,已然淌下了淋漓的鲜血来。

“小殿下的胳膊……”

“无碍。”虽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公孙无虑虽受伤,却神色平平,不知是在硬撑,还是真不觉得疼,可怎会不疼,都流血了不是。

“一会儿我帮小王子殿下包扎。”韩英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公孙无虑受伤的手臂,便又全神贯注地将精神集中在小腿伤口腐烂的伤兵身上。

只见韩英做起事来,干脆利落,且从容不迫。一点也不似她该有的年纪才具有的阅历。只怕是谁也不知,其实韩英心里也慌乱如麻,毕竟这是她首次单独接触重伤患者,且是在身边没有师父凉颜秋的指导下,首次为伤患进行小型微创手术。

当然韩英并不知这么多医学术语,她只知眼下她在给伤患动刀医伤。而师父怎教导过她,如若可以,切莫胡乱在病人身上下刀。至于凉颜秋为何这般教导韩英,还不是因为凉颜秋在外科上乃是个半吊子。

凉颜秋自己给病人开刀都心里没多少底气,更别说要她教徒弟开刀了。不过凉颜秋这个做师父的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从不会留一手,不教徒弟,一点也不担心会发生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

凉颜秋恨不得将毕生所学的那些个医术知识全教予想跟她虚心学医的人。韩英就是一例。可以说韩英算是可以从凉颜秋门下顺利出师了,若是凉颜秋现在在场,定会竖起大拇指给韩英以示褒奖。

只见韩英甚是小心,恨不得捧在她手里的不是刀,她也不是在为伤兵割腐肉,而是在用心雕琢一件易碎的工艺品般,韩英几乎每割一刀,挖下一块腐肉,都会仰起头,仔细里留心观察一番伤兵的脸色。

幸好,伤兵的腐肉烂得不深,不然,这条腿就算废了,而自己也没有把握,在不施麻药的情况下,将伤兵腿上的腐肉全部割净,而保证伤兵不会疼死。

韩英尤为庆幸地同时,又非常懊恼,自己怎不曾予师父那揣些乌头以常备在身边做急时药用,若早前有师父用乌头制成的麻药在,自己也不会悲催的被俘进天河城了。

不过若自己不曾被俘,又岂能在此施展从师父那里一点一滴苦学来的医术,救人性命呢。韩英虽觉得自己不幸被俘是一件悲惨事,可眼下能让她施展医术救人,她又觉得是上天赐予的一大幸事,无论救的人是否是自己的敌人,师父曾教过她治病救人是不分国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