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葫芦里装的什么?酒?”直觉告诉公孙无虑,韩英掏出的葫芦里装的虽是酒气熏天的‘酒’,可里面的酒,绝对不是寻常酒。许又是韩英的那个能人师父制出来的。

“师父说这叫酒精,是用来给医用器皿消毒的。我没有像师父那样的特制手术刀,只能借这把军刀暂作手术刀来使,可这刀早前定砍过人,上面染过血定有细菌。不消毒不行。”

“细菌?手术刀?”众人皆被韩英口中,这些最先出自凉颜秋所传授予她的医用名词皆给说糊涂了。

“总之,我没时间予你们讲那么多,我可没有我师父那两下子,尤其我也没有我师父用乌头制出的麻药,可以给这名伤患兵大哥镇痛。有木头吗?”

“有。”虽然眼下躺在床上的伤员,因伤口感染溃烂而昏迷不醒,可韩英还是担心,自己这一刀下去,伤员会痛醒,韩英认为唯有给伤员嘴里垫一块稍硬些的木头,才最为稳妥。

师父早前曾教过她,万不能给有知觉的人胡乱动刀,疼痛可以至人死亡,更可以使人平添伤口,许多伤患也许并不是被自身所受的伤口疼死,或是感染上病菌而致命,很可能是他们这些个做医者的在给病人动手术时,有些病人并未被麻醉,而因疼痛而咬断舌头。咬舌致死。

“这木头不行,太脆了。”有人道有,立即将自己认为可行的木头捧给韩英过目,韩英的视线只淡淡掠过那木头就直接道木头不行,受力能力太弱。

“小小娃娃要求还真多,当心医不好人,我们小王子殿下要你的脑子。”有人多嘴道了句是非,结果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公孙无虑横去的白目,那人可知公孙无虑的脾气,自是赶紧闭紧了嘴巴,再也不乱嚼是非。

不大会儿的工夫,又有几人寻了几块木头来,可韩英不是嫌弃木头块大,就是嫌弃木头块小,不够伤兵咬的。众人找来的木块全被韩英给一一否了。

“你莫不是想要东西垫住其嘴?”公孙无虑显然要比军营里的其他人懂得略多。竟知道韩英要木头乃是为了给将被以刀割去腐肉的伤兵做垫嘴用。

“是。”

“无需再找了,用本殿的胳膊为其垫嘴。”公孙无虑最为小王子竟是勤政爱民的真帝王之才。公孙无虑竟像丝毫不惧怕痛处般,提议要用自己的胳膊为伤兵垫嘴。

“使不得啊小殿下。”

“小殿下,吾儿也许命该绝于此,怎可劳小殿下……”公孙无虑一举惹得老阿妈不由潸然泪洒,话说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快给他动刀吧?”公孙无虑全然不听老阿妈与众人的劝阻,公孙无虑出手甚快,已然抢先将自己的手臂垫在了伤患口中。

“好。”韩英可不管那些,对于韩英来说,伤患不分国界且伤患重于一切,至于公孙无虑这个没病没灾的,与她何干,且在韩英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尤其凉颜秋曾教过韩英,世上没有当死之人,你既能救他便要拼尽全力去救,如若他该死,那么哪怕救完再杀,又有何妨!救人乃是医者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