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实上,钟清池不仅是钟演嫡次子,是尚主的附马爷,也是掌管不少私产的幕后东家,其中一间赚得盆满钵满所盈之利不容小觑的云来酒馆,更是外表风光实则妻管严的驸马爷的暗藏小金库。

钟清池被刺杀,到底是因着什么?

权、财、情?

在这些皇亲权贵中,情是最薄弱的,可能性最小,财的可能性大些,但在玉拾眼里,权的可能性最大,可钟清池并没什么权,他最大的权大概就是管理自已的私业……等等!

难道是……

玉拾突然自椅中站起,她迅速跑出北一户,一直跑到诏狱刑室。

钟小李身上的伤在进了锦衣卫衙门之后,便再也掩盖不住,玉拾着人去请了大夫,待大夫给钟小李看完伤势,并包扎开方子妥当,已是过了小半个时辰。

玉拾下属的小旗洪烈将亲自钟小李带到北一户时,却恰恰是玉拾跑去诏狱的时候,于是扑了个空。

洪烈问了北一户外站守的锦衣卫,得知玉拾是去了诏狱,当下将钟小李带至北一户侧面的一间房里,让钟小李自个待会,又调来两个锦衣卫守在门外,他便随之赶往诏狱。

林冲早让刑室里的八个家奴统统招了,但玉拾一到,看着他们八人所抬的结果一模一样之际,却是不满意地抿紧了唇。

一个又一个的家奴被林冲用了杖刑后纷纷面朝下地趴在地上,素白的里衣沾满了不少鲜血,尤其臀]部那里,就像被各浇了一盆朝天辣般鲜红欲滴,连皮带肉地覆满了鲜血。

玉拾估摸着刑室里的锦衣卫兄弟个个都是正当壮年,又长年累月在刑室里练就了一手宜轻宜重的好手艺,林冲能让施杖刑的兄弟下这般重手,看来起先是非常不顺利啊。

林冲一见到玉拾,以为玉拾是来验收成果的,当下便回禀出道:

“木中虹那老家伙颇有些手段,他让这八个人分八个方向八条路跑往京郊,到半山寺去给浩英公主报信!”

玉拾在锦衣卫抬来的圈椅中坐下,听着林冲的回禀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伸出右手去,在侧的锦衣卫即刻眼疾手快地送上高几上一并刚沏来的香茗,她接过翻了翻碗盖,吹了两下浮于茶面的细枝后,便轻呷了一口:

“嗯,这明前龙井倒是不错,可惜不是今年刚刚采摘的明前茶,这该是去年清明前采摘的吧?”

给玉拾递茶盖碗的锦衣卫本就有面瘫的毛病,闻言回玉拾的话也是一副面无表情,即便他的心正因着难得这般近地侍候玉面千户,而高兴得指尾一直颤个不停:

“大人英明!”

即便语调克制得十分平缓,玉拾还是发觉了这个给她沏茶递茶的锦衣卫不一样的情绪,不免侧目看了他一眼,收回眸光往下扫过之际,又见到他尾指越发抖得不停,她轻轻将茶盖碗放下:

“你下去吧。”

锦衣卫也未有多言,只是出刑室的时候,面色懊恼,更是同手同脚似僵尸般踏出刑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