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皇帝怒哼一声,这一声完全显露出帝王的威仪,连满腹狐疑的金世昌都不敢言语,与刘錅一起低头站在了两边。

皇帝伸手一拂,将桌上的棋盘拂落在地,玉石雕刻的黑白子滚得满地都是,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小的亭子里,除了皇帝重重的呼吸声及棋子落地之声,再无他声。

不说亭子里,就是亭子外,连鸟雀虫蚁似乎都害怕了,都远远的躲了开去。小宫女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将身子往后藏了藏,生怕一不小心被皇帝看到,成了皇帝盛怒之下无辜的牺牲品。

“舒家琪。”好半天皇帝才压抑着怒火,低沉的吩咐道。

“臣在。”

“将严鹤老贼给朕拿来。”

“是。”

“还有费谦老贼,抄家问罪,一个不留。”

“是。”

亭外的舒家琪领旨后转身出了园子,留下惊呆了的金世昌与刘錅。

这一刻,金世昌确实完全惊呆了。

严鹤,兵部尚书,算起来应该是他的学生,自然也是他将之推上了尚书之位,费谦更不用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这两人可以说都是自己的人,无缘无故,皇帝为何要治两人的罪?

“陛下,陛下息怒,不知他二位缘何开罪了陛下?”

等终于醒过神来,金世昌开口时,园子里早已不见舒家琪的身影。

“他二人做了什么?哼,护国公自己看吧。”

皇帝怒哼一声,将手中的密信甩在了金世昌面前。

金世昌忙俯身捡起信件,打开一看,信中刘晟密报,兵部尚书严鹤与上将军费谦一起暗中与前朝成王余孽勾结,并与夏国暗通款曲,借皇帝巡街之时密谋行刺皇帝,行刺不成又欲在歌舞节暗害刘晟,现被刘晟识破,已将费谦就地正法,其罪滔滔,罪不容赎,望皇帝严加惩治。

金世昌一看完,头“嗡”的一下,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皇帝知道行刺是自己安排的,第二个念头是皇帝要对金家动手了。

可金世昌毕竟是金世昌,两朝元老可不是白得来的,很快就冷静下来,向皇帝奏道:“陛下,此事单凭大皇子殿下一人之言,如何能定罪?”

“护国公的意思是朕的儿子在欺骗朕?”

“老臣不是此意,只是事关重大,陛下应调查清楚,毕竟严尚书也是一朝元老,若只凭一纸书信就定他的罪,难以服众啊!”

“难以服众?你真的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当街行刺,成王余孽,他们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若无人在背后支持,他们怎么在凉州苟且偷生,怎么能来得了帝都,还能在御林军的眼皮底下做出谋逆之事?”

皇帝盯着金世昌,阴沉沉的说道:“就凭这十多年还让成王余孽活在世上,费谦就该死,何况他还想杀朕,杀朕的儿子,朕若是此次饶过了他,那天下是不是谁都可以来拿朕的脑袋?谁都可以坐上朕的位子?哼,他犯下此等大罪,朕诛他全家,护国公,朕没有错吧。”

“陛下,可是……”

“朕若没记错的话,费谦兵部出身,当初可是严鹤力荐他为大将军,主政凉州一方,若说严鹤与他没有勾结,朕第一个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