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红袖招里出来,众人还没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没想到宛如矢志不渝的要奉柳沁为主,让人摸不着头脑。

柳沁想到是那方帕子的原因,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可不可信,能不能用的问题,直到上了马车。

马车走在或明或暗的街道上,马车里相对而坐的两人,一起抬头互望,两双眼中都是狡黠的笑容。

异口同声的“阿诺”,“公子”。

“这红袖招可真赚钱啊。”

“比天上居强多了。”

“不如……”

“咱也开一个。”

“可以考虑。”

“哈哈哈……”

奸笑未尽,两个暴栗分别敲在两只贼兮兮的脑袋上,于是奸笑变成了“啊啊”的惨叫。

夜色如水,欢歌笑语依旧。

红袖招里,宛如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泪水已干的眼,望向远处天边,星月交辉的天边,那么遥远,那么的令人神往。

她的手中,帕子上,只有一行字:你面前之人就是你的贵人,请奉其为主。

这是姐姐写给她的,是姐姐给她的忠告。

以她的眼光,对那刚及束发之龄的小公子,她是怀疑审视的,她不觉得那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相信姐姐,只有相依为命的姐姐才是真心对她好。

人总在得到时不知珍惜,在失去后才百般后悔,就如她,待在这禁锢的笼子里,总是不经意的就想起以前欢乐的时光……

人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街道,是几处热闹几处静。

离了灯红酒绿,大多的街道和居室陷入了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灯火象散落的棋子,撑不起这暗夜的幕布。

鸟儿早该归巢了吧,剩下这晚归的一只,斜斜的划过天际,丝毫不引人注意的落在了南区一栋屋宇前的树丫上,“咕咕”的叫了几声。

“回了,回了。”

随着欢喜的声音,暗暗的院子里跃起一道身影,准确无误的将停落在树丫的鸟儿抓在手中,落地后,轻轻的梳理一下它的羽毛,再解下其左脚上拴着的小竹管,匆匆的跑向后面。

很快,卷在竹管中的一小块丝帛放在了柳沁的桌子上。

已到。两个大字,雷虎的笔迹。

半月后,又一只鸽子飞了回来。

带回一书:已查实,祁凉山的劫匪实为官兵所扮,不过已全部被击杀,没有幸存。

再半月:确有贪赃之嫌,正在查实。

……

转眼过了立秋,过了处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北方的秋天,更加的高阔辽远,更加的清朗舒展。

许是今年风调雨顺的缘故,这些时日朝堂的争斗少了,皇帝的怒气也消减了许多。

散朝后,大皇子刘晟一如往常,不与任何大臣交谈,也不理兄弟几人,独自一人匆匆离了皇宫。

宫门口,薛剑带着几位侍卫恭候着。

见了刘晟,忙将系在树下的高头大马牵了过来,这是刘晟的爱骑,他出行很少坐马车,即使是上朝,亦是骑马而来。

翻身上了马,后面的薛剑和侍卫们也依次上马,随行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