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又一个夜晚来临,芜城的街道渐渐沉寂下来,烟雨湖一带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公子,进来呀,来呀。”

“唉哟,沈大少爷,怎么今儿才来呀,咱家的桂姐儿可是念叨了又念叨啊。”

……

如此这般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辆又大又气派的楠木黑蓬马车“哒哒”的穿过花街,一直往烟雨湖畔行去。

只听得车中有人轻声道:“别紧张,放松,他们不会瞧出来的。”

“嗯。”

车中另有人轻轻答了一句后,再无声息。

黑蓬马车一直行到醉春楼前,这才停了下来,马打的响鼻声已引动了门口的龟公,那龟公一瞧这马车,就知是位有钱的主,忙不迭的跑至近前。

就见马车里先下来两位小厮打扮的小子,两小厮一人打帘,一人躬身侍立,里面的人才施施然的跳下马车。

车辕上也跳下两人,俱都站于那位公子之后。

龟公虽弯着腰,眼角余光已将此人细细打量一遍,只见他身穿最时新的白色锦缎长袍,下绣缠枝芸萝花卉,足踏青缎云纹鞋,头戴的玉冠和腰佩的玉佩俱是好货色,果然是个金主。

看长相,年不过十七,生得俊俏风流。

这样的人最是大方,又好糊弄,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龟公心里乐开了花,忙涎着脸笑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应该是初到本地吧,今儿可是来对了,咱醉春楼可是顶顶有名。一定会让公子尽兴而归。”

“哈哈,好,如果伺候得好,本公子一定大大有赏。”

“公子,请。”

龟公屁颠屁颠的在前引路,一群人随后进了楼里。

醉春楼不愧是芜城有名的妓馆,一进去。真是满眼生香。屋里装饰极尽奢华,色彩艳丽,再加上姿色各异身披轻纱翩翩而行的女子。桃红柳绿,让人如乱入花丛,看花了眼。

“唉哟喂,哪里来的如此俊俏的公子。以前可没见过,莫不是第一次来?”

龟公刚将几人领进去。就见一三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斜次里迎了过来,她手中的帕子只往当先的公子脸上一扫,浓重的香粉味扑鼻而来。刺得后头的小厮连打了几个喷嚏,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那位公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手抓住拂到脸上的帕子。哈哈一笑,“此地确实第一次来。不过妈妈,你可别将本公子当成什么都不懂的雏儿,拿些上不了台面的糊弄本公子。”

那鸨母谢妈妈本是试探,一见此人不是好糊弄的,忙收起轻视之心,腰一扭抛个媚眼笑道:“唉哟,公子说哪里话,奴家怎敢糊弄公子,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本公子姓贾。”

“胭脂、桃红、小菊,还不快来伺候贾公子。”

“来了,妈妈。”

三位身着或粉或紫衣裳的姐儿从楼上奔了下来。

“慢。”

贾公子将手中折扇一张,挡住了预备过来拉他的几只玉手,“妈妈,本公子今日来,可不是来瞧这些庸脂俗粉的,听说贵楼有春夏秋冬四位美人,莫非妈妈嫌弃本公子,不舍得让四位姐姐一见?”

那胭脂、桃红、小菊听得贾公子说她们是庸脂俗粉,俱不满的哼了一声,回身就走,虽说长得还算风流,不过你既然瞧不上姐,姐还不伺候了。

谢妈妈见姐儿都被气跑了,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公子想必也知道,她们几位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