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只得退出来继续寻找,没走多远,又见到一扇门,门后也是一间石室,比第一间稍小,里面摆放了各类竹简、绢纸、羊皮卷等物,只是早就腐败发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沿顺时针方向继续走,在石壁一侧还有更多的石室。看起来,摆放棺材的空殿只是这座陵墓的大厅,在大厅的四周有一整圈石室,被分割成许多间,分门别类地放置墓主的各类陪葬品,符合古代人“事死如事生”的观念。如果从天空俯瞰陵墓的切面,则石室、大厅,以及墓门外的石巷子一起,组成了标准的”甲”字形结构。

接下来的石室里,他们还见到了摆放许多编钟、埙、缶、筑、排箫、箜篌、筝、古琴、瑟的乐器室,以及摆放各种生活、祭祀、礼仪、生产用的陶器室,以及摆放各种大小不一、高低不等的瓶瓶罐罐的酒器室。

其中最让人兴奋是钱室,夜明珠一照进这里,众人顿觉满地金光刺目。不仅有碗口粗的金饼,也有形状小巧的麟趾金,也有形似马蹄的马蹄金,还有各种形制的金条、金板、金块。除了数不胜数的金子之外,钱室里最多的是铜钱,一串串一堆堆积压在一起,让众人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金山银山”。

“随便拿几块,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谢薇薇背靠一堆金饼坐下来。

“虽然对魂灵发过誓,但是真有金子摆在面前,才知道‘诱惑’这俩字是怎么写的。”胡柯一边自嘲,一边从泥土里挖出一块硕大的马蹄金,光是沉甸甸的分量就让人无比兴奋,更别提四周缠绕的金丝编织而成的精美装饰,这是一块集贵金属价值与文物价值于一身的古董。

“死在这里也值了。世上能有几人见过这么多的金子?”苗健斜倚墙壁,躺在一堆铜钱和金币之中。

“一分没花过,就不算拥有过。看一看就死,太不值。”谢薇薇不同意。

“是啊!有命拿,没命花!抱着金子饿死,全天下也就是我们了。”刘向看了看表,此时距离他们在石巷子里醒来,已经过去了二十小时,众人真正又饥又渴。

“我不明白,既然金子这么多,我们为什么还出现在这里?”黎小石说。

其他人一时没有明白他的话。

曾帅接口道:“没错。跟这些金子相比,我们几人的赎金算得了什么?不图钱,绑匪图什么呢?”

黎小石不自信地说:“也许不是绑匪,而是别的什么人,出于别的目的,把我们送到这里。”

邱益点头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不想要让我们进入古墓,否则为什么把墓门给反锁?那么,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也许可以在古墓里找到答案。”

黎小石想起墓门,摆手道:“那扇墓门的结构,不一定需要人来反锁,其实是可以自动上锁的。顶门石条预先放在门背后,人出去以后把门关上,石条自然就顶住门了。我猜古代建造帝王陵墓的工匠就是这么干的。”

“照你这么说,没有绑匪,我们把自己弄晕了,埋到这古墓之外的喽?”苗健笑道,他讨厌猜这类费脑筋的谜题。

“曾帅,你们家的产业当中,有没有空置的地皮?”胡柯冷不丁地问道。

曾帅不料他忽然转向自己,自从闹翻以后,二人从未说过一句话。他想了一想,说:”有不少,听我妈说前几年买的地皮,后来因为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就搁置了没开发。你问这个干吗?”

胡柯抛着手上的马蹄金,面无表情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曾帅看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心里极度不舒服,冲口而出:“你是不是怀疑什么?你怀疑我?还是我们家?”

之前邱益怀疑九人被绑是因为绑匪想要曾家的赎金,这令曾帅心中暗怀对众人的歉疚,发现钱室之后,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下可跟曾家没有关系了。然而现在胡柯没头没脑地扯上曾家,又让他火冒三丈。

胡柯没有顾忌他的怒气,轻笑一下,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更舒服地靠在墙边打起了盹。

黎小石举起夜明珠:“还有最后一间石室,不去看看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又累又饿,没有力气站起。再说,石室里也无非是一些墓主的陪葬品,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只有戚琪道:“我跟你一起。”二人便一同走出钱室来到隔壁,这是一间兵器室,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刀、剑、戟、矛和斧,大多为铁质,也有一些以骨、竹、青铜为质地,还有不少为钢质。铁、青铜质兵器锈迹满身几乎报废,钢质兵器因为纯度不高也长满锈斑,其他质地的兵器则几乎烂成粉末。

戚琪叹息道:“果然没啥好看。”转念一想,九人在陵墓之中几番波折,遇到过食腐蚁等险情,今后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厄运,备一把武器在手作为防御倒不错。便在地上挑挑拣拣,最终挑了两把二十公分长的钢质匕首,一把给自己,一把递给黎小石。“长短称手,也利落。”

黎小石摇摇头,古墓里又没有野兽,匕首派不上用处。再说过一夜之后,他们也许连提起匕首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他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抹蓝色吸引。在一大片灰暗破败的铜锈铁锈之中,那抹蓝色好像乌云之中的阳光一样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