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爷子当初误入隧道,正巧在隧道里碰到了帕丁的父亲,也就是东越寨的前任族长。当时帕丁的父亲中了别人的奸计,身负重伤。他在山中带着敌人绕了一圈,甩脱了追兵后,便逃进了隧道里。

只是这隧道实在是太长了,身负重伤的前任族长根本没有体力走完全程,他只走了不过三分之一路,便晕倒在了途中。说来也是天不绝他,正巧这一天还是少年的石老爷子闯进了隧道,还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

石老爷子心善,见有人奄奄一息,便问他要不要帮忙。前任东越族长自然让他向上赶去,去找东岳族人。得了指示的石老爷子也不管许多,为了救人一命,赶忙一个劲地往前爬。到后来,石老爷子手里的火折都烧完了,他便手足并用,摸着黑爬到了东越寨子里。

他将隧道里有人的消息告诉给了东越人,东越人便赶紧下到隧道里,救回了自己的族长。而石老爷子也正是因此才成了东越的座上宾,更与帕丁结成了异姓兄弟。

若是没有这一层关系在,东越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的秘密逃生通道被人给发现了,还不得来个杀人灭口,以绝后患1,?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帕丁才没有直接把闻思绮他们轰走。否则以目前寨子里的状态,他绝对是要直接赶人的,而不是这样软绵绵地送什么闭门羹,希望闻思绮他们自觉没趣、自行走人。

可闻思绮一上来就挑明了谈条件,帕丁就不好再推三阻四了。毕竟人家没开口时,你尽可以装傻,这是一种婉拒的手段。人家已经开口了,你再装傻,难免弄得石老爷子这个引荐人难堪。

帕丁与石老爷子这个义兄虽然算不上生死之交,但感情也算深厚,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义兄难做。于是帕丁便没再装傻,而是直接出言拒绝了闻思绮,一丁点合作的余地都没留下。

闻思绮见帕丁回绝得十分干脆,心道:“他现在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哪怕是多一把刀,多一身甲,也比什么都没有好。他怎么会就这样拒绝我呢?其中必有蹊跷,肯定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这一行人知道。”

想到此处,闻思绮想要掺和一脚的心就更旺盛了。她笑盈盈地瞧了帕丁一眼,柔声细语道:“那解脱天用一部有严重残缺的功法,发展邪教组织,大肆网罗部众,置无辜百姓的生命于水深火热之中。今日他用武力逼百越子民臣服于他,明日还不晓得他又要逼谁就范。这种事我瞧不过眼,因此特地调派了家里人来为族长助拳,族长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一回说话,她却没用自己的套路,而是用了周正悲天悯人、义正言辞的那一套。

帕丁听闻思绮谈起解脱天,只觉得她说得句句在理,心下便生了两分情感共鸣,对闻思绮也没那么排斥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是我义兄引荐来的,换了平日,我肯定要多加招待,只是这几天确实是不方便。至于原因,你也说了,没有别的,就是解脱天。”

“既然要和解脱天作战,为何不看看我能提供什么帮助呢?兵刃、铠甲、药材、人手,我家样样都有。”见帕丁态度松动,闻思绮便趁热打铁,立刻跟进一步。

没想到帕丁还是摇头不许,似乎连谈这个话题的兴趣也没有。

“多谢姑娘你的美意,只是我们百越子……”帕丁摆了摆手,正要再劝闻思绮一番,让她赶紧放弃趟这滩浑水的念头。

这时远处却忽的传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帕丁的话头:“我们百越子民自有百越子民的办法,不需要你们这些不可靠的华人来帮忙。”

这话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留,周正、闻思绮这一行人,听得都是心里冒火。他们一个个地侧过脑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是个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与周正差不多,也是瘦长条子,肤色也是百越人中少见的白皙。他的装束与一般的百越男子没什么区别,上身是对襟铜扣短衫,衣服外斜挎一条白色坎肩,下身是宽脚长裤。他的头顶则收发为髻,用银色的丝绸包了个宝塔形的缠头。

“怎么,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青年见众人对他怒目而视,却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依旧笑嘻嘻的,一副“你不服就来打我”的表情。

周正这边的人义愤填膺,魔教教众本就是些粗人,被自己眼中的下等人越人给喷了一顿,立刻就喷了回去。不过他们说话没个准谱,都是些不大方便说给小孩子听的污言秽语。

“华人就只会说这些话吗,肮脏啊!”青年丝毫没有着恼,反而摆出可惜的样子,不住地摇起头来。

这时,一直没说什么话的周正却忽然开口道:“既然你觉得华人不可靠,又觉得华人肮脏,那干嘛还用华人织的丝绸,还把它顶在头上,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我用什么缠头,关你什么事?”青年瞪了周正一眼,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原来周正的话正戳在青年的痛处,他寨子里的族人,有不少仰慕华人习俗,改穿了华人的衣物。他是部族的少族长,是个死硬派,仍坚持穿自己部族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