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周正跟闻思绮还在闹着,楼下李凤凰正皱着眉头,和范老板不住攀谈。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闻姑娘来得有些诡异,只是当时的场面容不得我不信。如果说她要坑害周小郎君,那我实在也不知道周小郎君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赌。”范老板正色道。

李凤凰蹙着秀气的眉头,一张俏面阴沉沉的。她昨日下午收到了方莲传的两份消息,一份是范老板找她赴宴,说要给周正饯行;还有一份是范蔓儿要她早些回来,说否则就再难见到周正……

她与范蔓儿相识已久,知道这个姑娘是娘胎里带了夙慧,与常人不同,不能把她的话当成无忌童言来听。

因此李凤凰得了这两份消息,不敢怠慢,抛下了生意,一早便回到了金水镇。到了金水镇,她就寻到范老板处,问起了这事中的因由。

而范老板的描述让她疑窦丛生,所谓事有反常即为妖,这闻姑娘的表现,着实有些过了。可就像范老板所说的,周正身上也没什么好骗的,这闻姑娘又确实差点便命丧剑下……若是做戏,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我要见见这闻姑娘。”李凤凰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决定见过闻思绮的面再说。

她蹙着眉头想≧,事情,正赶上周正从楼梯上下来,二人打了个照面,周正尴尬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李姑娘……早啊……”

周正与李凤凰二人间,隐隐约约地互知心事。只是鉴于目前的现实情况,两人都没敢把压在心底的那句话说出来。

现在周正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娘子”,他见了李凤凰的面,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无奈,总之是开不了口。

“我都听范叔叔说了,这事我不怪你。”周正还是那个周正,李凤凰也还是那个李凤凰。她很自然地笑了笑,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周正见李凤凰没恼他,长吐了一口气,稍显轻松了些。

只有范老板一个人,注意到了二人没注意到的问题,李凤凰竟说她不怪周正……无亲无故的,李凤凰凭什么怪周正,周正又凭什么要让李凤凰怪?

这显然是一个问题,但从两个人的反应来看,这对他们而言似乎又不算一个问题。

范老板挑了挑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暗道:“这心已经长一块儿了,就看老天爷开不开恩。”念到此处,他不禁想起了李凤凰她爹……不禁摇头。

之后范老板引了李凤凰往包间落了座,周正则打了一盆热水,端上楼去给闻思绮洗脸。

好一会儿之后,闻思绮才姗姗而来。她小小的身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周正高高大大反倒很拘谨地走在后头,让人看了觉得有些好笑。

“李姐姐好。”闻思绮天真地笑着,甜甜地叫道。

她在来之前便打探过周正的情报,知道李凤凰与他关系匪浅。此番周正已答应要随她走一遭,她自然不会节外生枝,因此对着李凤凰是格外的客气。

李凤凰秀眉一挑,凤目上下扫了扫,见来人面容秀丽、玲珑可爱,忍不住便剜了周正一眼。不过对着闻思绮,她倒是亲切的很,招呼道:“妹子真是个水做的人儿,且坐姐姐身边来。别理那些拈花惹草的男人,小心占了俗气。”

“好。”闻思绮也不客气,便往李凤凰身边坐了。

周正则和范老板尴尬一笑,也落了座,不过是坐在范老板的身边。

“妹子是哪里人士?”李凤凰自不会忘了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开口探问道。

“豫州府。”豫州府,换到现代就是河南那一块。

三人闻言俱是一愣:“什么,豫州府?”原来范老板和周正当初被闻思绮的自残行为吓了一跳,便没问她家乡何处。昨日闻思绮治伤归来,又是一番闹,闹得二人又没记起这一茬。李凤凰这一问,倒问出了个大问题。

“妹子只是金钗之年,怎么一个人从豫州府,跑到了平江府来了?”豫州府到平江府,这可有七八百里路呢。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哪里过得来?

闻思绮早编好了谎话:“我爹娘在家里总逼我习武,我被逼得烦了便逃了出来。听说江南景色独好,我便往平江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