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在白露前后拜入望月门下,转眼中秋就快到了。

附近的人家开始准备中秋的祭祀,望月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丝毫不见节日氛围。

“瑶柱~今儿的豆腐切成怎样了?”望月问道,“再切不好我们还吃红烧豆腐。”

厨房的阿瑶听见望月的话,手一抖,又切歪了。

糟糕!

她抬眼扫了一下庭院桂花树下乘凉的望月。

她惬意躺在摇椅,眯着眼,阳光穿过树叶,细碎地撒到她的身上,微风拂过,枝叶摇动,金黄的桂花簇簇吹落,落到她的裙子上,裙子也沾上了桂花的香味。

很好,望月没注意,阿瑶手快将切坏的豆腐倒到碗里,湿布一盖,若无其事继续切豆腐。

豆腐新鲜做好,白嫩嫩俏生生,在案上稍有动静,就像受了惊吓的小白兔,颤巍巍瑟瑟发抖,摇晃半天才安静。

要切得厚薄均匀实非易事,老到的厨师可以凭多年手感和丰富的经验,对于新手而言,阿瑶免不了每次下刀犹豫许久,找准角度再下去,生怕切毁——

她已经吃了半个月有余的豆腐菜,实在不想再吃了!

好不容易切完一盘,她把成果端出去给望月,望月的目光从蓑衣黄瓜,萝卜丝上略过,唯独停留在豆腐许久,她免不了心虚,暗暗祈求望月没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少了一两片豆腐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望月道:“唉,小燕窝呀~瑶柱又切坏了豆腐,不过今晚我们不吃红烧豆腐,我们吃小葱拌豆腐。”

坏了,被发现了。“望月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哦。”古井边澎西瓜的燕窝妹子抬头,阿瑶从她脸上看出了后世张怡宁大魔王的冷漠脸,她进厨房又搬来几个西瓜。

望月好奇:“毕竟听多切菜的声音,略有心得,你这点小动作瞒不过我。小燕窝,一个西瓜够我们吃了呀,多了我们吃不完。”

燕窝道:“我多澎几个今晚当晚饭,我拒绝一切形式的豆腐菜。还有,别叫我小燕窝。”

半个多月一来,一天三餐豆腐菜,换谁都受不来。

偏生望月就让她用豆腐练刀工,做好了吃别的菜,练砸了就吃豆腐菜,变着花儿来做都架不住生理厌恶啊。

“小燕窝比你原来的名字好听多了。”望月不以为然,“等你长大,自立门户,闺名可不能用,燕窝一听,富贵滋润,这名多好。”

燕窝本名上官燕,据说祖上曾显赫一时,后来犯事,家族逐渐没落,至于怎么到得望月身边,燕窝不说,望月不提,阿瑶也没有追问下去。

犹记得当时她听望月给的“艺名”大声反对,燕窝在旁插刀:“自从那天你说要拜师,姑娘每天潜心思考,直到有天别人送来了一盒江瑶柱……”

如此类推,上官燕的“艺名”该不会是当时有人送了一盒燕窝,或者望月抬头瞧见燕子窝,灵感大发产生的吧。

“吃这么多西瓜,当心肚子闹着疼。”

三个人似乎有意无视那盘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