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阿瑶留信急忙出来寻人的伯步穿杨四人遇上背着她往回走的裴朔。

江瑶安静地待在裴朔的背上,裴朔抄着她的腿窝,粉墙灰砖青石路上,竹马背青梅,两人之间萦绕的默契,第三人无法插足——

如果裴朔不走得歪歪斜斜、脚步轻浮就更完美了。

裴步松了一口气:“少爷,幸好你平安无事。”

江瑶脸呈倦色,眼眶和鼻子红红的,脸颊还有泪痕,而自家少爷虽然嘴角弯起,但不似平常斗蛐蛐赢了比赛的雀跃嘚瑟,联想江瑶纸条上说的,有可能少爷在衙门碰壁了。

裴穿快步来到裴朔的身边,道:“江姑娘交给我来背吧,少爷你这身子骨承受不住。”

他已过而立,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成婚生子,孩子比阿瑶还大,由他来接过阿瑶比另外三个尚未婚配更合适些。

裴朔脸腾地一下红了,被侍卫当着小姑娘的面直白说身子骨不行,脸都丢尽了,这群二货!

不能被阿瑶看不起,裴朔咬牙硬撑:“距离别院剩下两三步路,我背回去就可以,你们去一个人找忍冬要些金疮药和通络祛痛膏,让他交给催荷院的丫鬟。”

四人互相对视,裴伯先行一步,他对别院内的事物更为熟悉一些。

回到催荷院,收到消息一早等在院前的摇翠生香把人接过,啪地一声把门关上,裴朔摸摸鼻子吃了一脸灰。

“少爷。”福伯站在她的身后,神情平静,却给他山雨欲来的感觉,“请借一步说话。”

裴朔意识到福伯要说的话,耷拉着头跟上。

房中,生香挽起阿瑶的裤脚,血迹染红了细布,膝盖处一大片暗红,再掀开来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她双腿瘦骨嶙峋,尤其是膝盖,只剩一层皮包骨头,这层皮肤都被磨破,森森白骨就在斑斑点点的血迹之下,伤口十分狰狞。

“我看得先用金疮药,晚上血迹凝固再通络祛痛膏,赶明儿我派人去找孙大夫开张生肌膏的方子,伤口结痂后再用,就不会留下疤痕印子。”

摇翠叫人打了一盆清水进来给阿瑶处理伤口,洒了金疮药,药粉里面大约有刺激性的药物在里面,甫一上药,膝盖火辣辣地还有些刺疼。她瑟缩了一下,却听摇翠低声道别动,咬着唇任她包扎伤口。

生香道:“姑娘出门若不见我们也应该给小丫鬟留个口信,我们回来发现你跟少爷都不见了,大伙急得像热锅的蚂蚁。”

“保证没有下次了,再出门定然给两位姐姐留口信,不教姐姐们担心。”

阿瑶虚心接纳摇翠生香的意见。

“我交代了厨房,今日的汤品换成大骨汤,以形补形。”

“摇翠姐好棒!”

那头,福伯领着裴朔到催荷院的半亭。庭院角落,白墙建有半个亭子,飞檐斗拱,偏居一隅,却为庭院增色了不少。

背后是墙,墙后是池水,半亭面临种植不少茉莉月季牡丹的庭院,小厮丫鬟出入催荷院都一目了然,更不虞旁人偷听。

他请裴朔坐下,而自己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