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空,一派洗净铅华的无垠隽秀,湛蓝到无以复加,在某种程度上,像极了青春。

如洗碧空下、恬静原野里,车子仿佛穿行在油画中一般诗意。

我闭着眼睛享受原野里穿耳而过的微风,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打开来,是一条信息。

“亲爱的,旅途愉快哦。”——是sara。

我勾了抹笑意,这个卖友求荣的女人,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只不过,我望向一旁安静开车的商荇榷,心底疑问丛生,sara既然通知了他,应该没有理由不通知司天浙才对,而且照昨晚的情形看,sara似乎更加倾向于司天浙。

不过相对于这些,他精通绘画这一点才更加令我意外。

“会画画没什么可奇怪的,”商荇榷仿佛看得懂我心思似的,猝然开口,“我说过,我妈妈音乐绘画无所不通。”

我颔首,暗忖道:“会弹琴、会画画、会下厨,还能兼职007自由出入民宅,又能客串福尔摩斯,逻辑严谨推理分析无所不能,真的是……”我一时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他偏头看向我,唇角挑了一抹魅惑,“怎么,终于发现,嫁给我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了?”

“不,”我摇摇头,语气颇为郑重,“你让我很惶恐。”

他似是一怔,随即却轻笑出声,“留织啊留织,上次你说嫁给我很可悲,这次又说嫁给我很惶恐,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令你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只是,”我目视前方,淡然答道:“越是耀眼的人,越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哦?”他追问道,“那么说来,司天浙给你的感觉也是这样咯?所以,他才追不到你?啧啧,这个理由,恐怕会让他吐血……”

我有些好笑,最近身边的人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接一个地询问我对司天浙的感觉?只是,所谓感觉何其纷杂难解,喜欢与否,若一两个理由可以解释得通,何须平添多番羁绊。

思绪回转,我不由失笑,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跟他探讨这样的问题。

“说吧,到底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渊源,或者,仇怨,一并讲清楚吧。”心一横,我索性讲开。

“还需要什么渊源啊,话说,决赛之前层层选拔的时候选手之间见得面还不够多么?你的目光经过我,都没停留,想来,接触再多留织也记不住,”他扁扁嘴,有些不快,“这样被一个人无视,真令人受挫呢……”

“不见得啊,”我挑挑眉,“如果当年你去参加颁奖典礼的话,我一定会记住你,非但会记住,以我当年的心情,还会顺便成就你这一生的噩梦,进而让你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他瞥向我,眯了眯媚人的眼眸,沉声靠近,“说不定,情形刚好相反呢?小留织来找我算账,结果反被我的魅力吸引,不能自拔,直至非我不嫁……”

心下恶寒,我扯了一抹冷笑,直直与他对视,“嫁给你,进而时常以此来提醒自己那两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么?一段错失冠军、一段不顾形象大打出手……我想,除非我有严重自虐倾向,否则不会作出这种没营养的选择。”

闻言,他竟笑出声来,目视前方,略显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