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隐隐中,季子强感觉到市政府部门的一把手还是下面各县的县委書記、县长,区长,以及一些大局的局长们对他这个市委書記似乎都不怎么欢迎,反而感觉这些人在排斥他这个市委書記。

虽不明显,但稍作留意便会察觉得到他们对杨市长和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其实季子强也能理解的,许多领导干部群众看好的是北江市的市长杨喻义。杨喻义生于北江省,长于北江省,大学毕业以后第一个工作的地方又是北江省,经过几次调任之后,又回到北江省干起了秘书长,副市长、副書記兼市长。

回到北江市后这些年来,尤其是当上市长以后,又为北江市办了几件好事实事,也提拔了不少人。

这就自然的有了一定得根基,更重要的是,不管那个地方的干部,都是希望在有空位置的时候能从本土提拔晋升,这样会给大家都带来一个挪动的机会,而外面的人一来,就封杀了所有人的机遇了。

所以当传出北江市原市委書記叶眉将要调往省里任职之后,很多人就寄希望于了解北江市情况又眷顾家乡之情的杨喻义能够当上市委書記。这样,无论是百姓还是干部,都能从中得到更多的实惠。

谁曾想,来了一个对北江市一无所知的外地人掌管北江市的“家”,这,也就不难理解那些领导干部为什么会不欢迎季子强这个外地書記的到来了。

市政府部门的一把手、县委書記、县长这些人不欢迎他,季子强倒觉得没什么,只要时间一长,他的威信树立起来了,他在北江市站稳脚根了,他就不怕那些干部不欢迎他。他在意的是市长杨喻义对他的到来持什么态度,是欢迎还是排斥,季子强有些猜不准。

他来报到的那天,杨喻义带着市委,政府的班子成员和部分市政府部门的一把手列队迎接他上任,从表象上看,杨喻义对他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但身在官场十多年的经验告诉季子强,看一个人对自己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是不能光看表象的。特别是杨喻义这样官场经验丰富又担华领导要职多年的市政领导,基本上都是表面一张脸,背后一张脸。

当然了,季子强自己最近也是如此,也在伪装,这一点是很正常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季子强吟着这几句诗,心中泛起几丝忧愁。

季子强正在想着,就见文秘书长走了進来,他应该是把宫老先生送走了,季子强就收住了自己的漫天乱想,问:“文秘书长,你觉得宫老先生的这幅字怎么样?”

文秘书长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精明能干的人,季子强很想听听他的看法。虽然刚才那几名干部对着字幅连连叫好时文秘书长也在一旁咐和,但季子强感觉得到,文秘书长对这首诗肯定有他自己独到的见解的,只是人多不便说罢了。

“宫老先生是我省的名家,他的字,那是没得说的。”文秘书长避重就轻地说道。

季子强剜了文秘书长一眼,说:“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宫老先生的字好我也知道,不用你说,我问的是这首诗怎么样?”

“诗也很不错啊,差不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的,却故意在这跟我绕圈子。”季子强作出要生气的样子,

“华書記,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不过,说得不对您可不能批评我。”文秘书长说。

季子强一笑,说:“不生气,你说说。”

“华書記,我觉得您把这诗挂在办公室有些不妥,弄不好会让某些人心生误会。还是挂家里好些。”文秘书长说。

“怎么讲?”

“虽说您裱这首诗,抒发的只是一种心情,可别人不见得会这么看。”文秘书长说完后看着季子强,“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可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