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进入十点以后,天上忽然下起了雨来。

雨势很大,似是瓢泼,急雨带狂风,很不平静。

一辆风尘仆仆的汽车从苏江市的郊外迎着暴风雨开了回来,夜色中,车子经过一路山路颠簸,终于踏上了平坦的国道。

“陀叔,我们已经到苏江市了,马上就要进城,您是今天晚上行动还是明天再行动?”

车上,开车的一个年轻人对着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老男人说道。

那老男人穿着一身黑大衣,高高个连衣帽将脑袋完全遮盖,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身体一直在发着抖,就好像怕冷一样。

之前,在山路上的时候,开车的年轻人还以为这人是因为受到颠簸而抖动。可这会儿跑上了平坦的国道,可他还是不停地在颤抖,这显然是不正常。

“陀叔,你没事吧?”年轻人加问一句。

那位浑身都隐在黑暗当中的老男人,沉吟了良久,然后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道:“今晚……今晚……”

他的声音极为怪异,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他喉咙里,让人听起来,总觉得难受。

“今晚就动手?看来陀叔你对姓孟的那小子,还真是恨意颇深啊,不过不要紧,他所在的地方早就被我们盯上了。太上长老发过话,让我们不得轻举妄动,他的命要留给你来收割。”年轻人畏惧地看了陀叔一眼,讪讪地笑道。

这位年轻人乃是慕容氏家族的一位小辈,这次受命送吴陀从水寨出来。

关于吴陀的事,他也有所了解。知道吴陀在慕容水寨做过基因变异手术,这下,他生怕这吴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突然发狂。如果真的突然发狂,那他可就危险了。

生化变异的基因改造,只要是慕容家的人都知道,这是有风险的。虽然经过手术,能够飞快地获得一股强力无匹的力量,但代价也相当重,一个不慎就会入魔,一旦入魔,那便是九头牛都难以拉得回来。

“杀……杀……今晚就要杀了他。”一身黑色长袍的吴陀,嘶哑低沉的声音低吼着,发出仇恨的尖啸。

“行行行,我这就带您去,您别激动。”年轻人立刻劝说陀叔,让他情绪别太激动。这次护送吴陀出来,太上长老就跟他交代过,要尽量稳住吴陀情绪,别让他动不动就情绪起伏。

一旦他情绪失控,就有可能变得性情狂暴,坠入魔障。

“我这就带您过去,那小子所在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这几日我们已经死死地锁定了他,他跑不了。”

年轻人肯定地说着,这几日他们确实是锁定了孟猊的位置。

只不过,太上长老发过话,让族人不得轻举妄动,杀孟猊之事要交给吴陀来做。

正是因为这句话,所以慕容家的人,这些天并没有轻举妄动。

太上长老说那句话,考虑了两点,一是孟猊实力高强,一般的族人去找他麻烦,无异于自寻死路;二是吴陀与他有血海深仇,杀孟猊的这个机会,自然要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