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奉上的应是才采买回来的新鲜瓜果,将皮削尽切成了小块整齐的摆放在骨瓷盘中,嫣红明绿的倒真是十分好看。

应是远黛的细心吩咐,这些瓜果是沁了清凉的井水方才端上来的,当真是颗颗晶莹剔透,令人食指大动。

齐念那慵懒的目光在瞄上了之后,便也挪不开双眸了。

姣梨笑道:“还是远黛姐姐的法子好,就知道小姐定然贪凉爱吃沁过的瓜果,不然又得我们哄着骗着方才肯吃几口呢。”

齐念捻了快嫣红的西瓜送入口中,缓缓嚼了咽下方才道:“远黛呢?怎么也不见她过来,忙什么去了。”

“日前小姐说棉枕睡着太热,丝枕压着头疼,瓷枕又太硬了,所以远黛姐姐正想着要用冰蚕缎子给小姐做一个枕套,再用荞麦皮做枕芯,好让小姐夜间能够安睡。”

齐念不由惊叹道:“真是难为她如此用心,连这样小的事情都放在心上,说做便做了。”

姣梨顺势为她斟了杯茶,俏皮道:“谁让您是小姐呢,我们这些做丫头的岂敢不把小姐的事情放在心上,任何小事儿都是大事。”

“这便是想造反了,连我说都说不得一句。”齐念故作生气状嗔道:“赶明儿我便将你指个人家嫁出去,只留远黛一人在我身边,看你还能说谁去。”

“小姐!”姣梨顿时便红了脸,跺了跺脚转身便出去了。

齐念又吃了块西瓜,笑着冲窗外道:“这大热天的你们也别忙活了,闲下来吃些瓜果偷偷闲,便说是我吩咐的。”

姣梨的声音自廊下传来,“那太好啦,多谢小姐!”

这样的小插曲几乎每日都有,齐念待下人素来便十分松散,偷懒嘴馋的只要别闹到她眼前来,便都可以视而不见。

且远黛与姣梨这俩大丫头又是她刚回华府时便跟在身边的,如今经历了这些事,那些靠不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贴身伺候的只剩下她俩,倒也真是能信得过。

而且她们在这两年也成长了不少,如今在这冰台院中当真是可以独当一面,也算是齐念的心腹了。

而阿瑶则在三日前便被齐念打发出了城外,这几日城中暑热当真是又上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让她出城去倒也算是避避暑。

但阿瑶是个很有原则的暗卫,就算是齐念将她派遣出去的,也吩咐了说让她想什么时候回来都成,不过她每次却都最多三日便回来了,真是一刻也不多耽误。

想来这次她最迟也不过今夜,便要忽然出现在这冰台院中了。

阿瑶的神出鬼没之前倒是还能引起旁人的注目,但这次数多了,大家便也就只觉见怪不怪少见多怪了。

不过这次齐念倒是失算了,到了夜间只闻虫蛙之声时,先来的却不是阿瑶,而是李锦见。

说起来李锦见也是这冰台院的常客了,三不五时的便或光明正大的来,或深更半夜翻墙翻窗的来,齐念对他也是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