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在前不久的泰安山之乱中,李锦贤也丢了这个美名,如今倒是被李锦见明里暗里打压的什么都不是,只能夹着尾巴低头做人了。

曾经持续数年的李锦晟与李锦贤二人在朝堂之上分割两立之势如今在这顷刻间已经荡然无存,就更别提躲在深宫之中本就无甚存在感的太子李锦渊了。

齐念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这心中的忧虑不禁更深了几分,曾经他不把权势放在眼中好歹还能在这朝堂之上明哲保身,如今却是疯狂的攥取权力锋芒毕露,迟早要被皇帝狠狠的拉下来,铺陈在李锦渊的面前做他登基的垫脚石。

在前世那最终的赢家君临天下之人,可不正是如今的太子李锦渊么,其他人就没一个好下场的,这就是帝王家,血淋淋赤裸裸冷酷无情的皇位之争。

齐念现在只想见他,好好的问一问他,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当真是自她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森然可怖的恐惧,仿佛她若是再不做些什么,眼前她所在乎的一切,顷刻间便要烟消云散了一般。

这个年对于齐念而言,过得尤其煎熬。

众位皇子在成年时虽然得已出宫自建府邸,但每到年节这日时,便都要在清晨时入宫陪伴圣驾,直到入夜方能归府。

如今齐念已然断了暗里的联系,她身为国相千金是可以拜会皇子的,但拜帖无论如何也不能半夜送到,所以即便是李锦见愿意见她,最早也要过了这个年再说。

大年初一须得在家不宜见客,大年初二到初八则是四处走亲访友,也不好在这关头引人注目,再拖一拖,便又是数十日。

但也是没办法,越是着急上火的关头,她便愈要冷静处事,否则被人拿住了把柄陷入劣势,便更加不得翻身了。

从玉树阁中出来,齐念沉思了片刻之后,便做了一个决定。

虽说现在还不知这水的深浅,但谨慎些总是不错的。

“阿瑶,你不用跟着我了,去盯着那个许清风。我什么时候传信给你,你再回来。”

阿瑶虽然满心不解,但她此时已然隐隐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便也不再多问些什么,转身干脆利落的便去了。

余下齐念一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冰台院,又一头扎入了自己的卧房之中,直到用午膳时分才被守在门口的丫头不断的敲门给喊出来了。

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个新年,齐念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日子,整日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以前好歹还有个阿瑶可以出来传个话,但这次却是连阿瑶也不见了踪影,更是对她无从下手了。

而阿瑶自然不知她又不思饮食的折腾自己去了,而且她所过的这个年,好似是在她近二十年的人生中,最为不同寻常的日子。

毕竟她从小便无父无母,跟在路石的身后四处流浪,做过叫花子也曾小偷小摸过,有差点儿被饿死冻死的记忆,也有跟野狗抢食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