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说不说都无所谓,这冰台院经过数次的风波动荡之后,早已将有异心之徒全都剔除了出去,如今能留在这里的若不是齐念的心腹丫头,便是懵懵懂懂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的粗使丫头。

姣梨与远黛很快便达成了共识,将所有守在厅堂的下人们都带了下去,门扉紧闭,倒是将这些风风雨雨全都遮盖了个严实,不叫半点儿风声漏传出去。

李锦见一进门便直奔床边,齐念在他来之前便已然叫阿瑶将屋内用药的气味便都散了出去,她只靠坐在床头,消瘦的面颊之上双眸透亮明澈,看着便叫人只觉得心疼。

她听见动静,抬头便冲他微微一笑,“你来啦。”

“你这是怎么了?”李锦见在床边坐下,一双好看的剑眉皱得很深,他轻柔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忍不住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

齐念微有些羞涩,便想把手收回来,眸光闪烁着小声道:“我父亲还在门口呢……”

他们俩都下意识往门口看去,正巧华章正要踏足进来,却只被里边这无比和谐温馨且排外的气氛弄得微微一怔,他便只好站在门口顿了顿,复又转身出去了。

华章这样识相,李锦见显然很满意,便又轻轻吻了她的手背,一双犹如璀璨星河般的眼眸中倒映了齐念苍白的面颊,他的心顿时只觉微微刺疼,令他有些呼吸不畅。

他仔细的端详着齐念这副羸弱的模样,蹙眉道:“国相说你这是生病了,但我看来,好像不是。”

“这确实不是病症。”齐念微微摇头,只沉吟着轻声道:“老实说,我也不知我究竟是怎么了。”

“念儿,你有什么猜想都要告诉我,就算咱们一筹莫展,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儿的蛛丝马迹。毕竟这事关你的性命,即便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立马给你。”

他的目光十分坚定,且这也不是什么信手拈来的大话,只因着他十分了解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体状况,如若是他真心想救的人,只要那人没有断气,绝对是可以拿他的性命来换取的。

当然了,前提是那人的病症有迹可循,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仅凭着齐念片面之词的推断得来的结论,都还不知究竟是不是真的。

这便也是国师的高明之处,他就这样细碎的折磨着你,却不一下子就将你弄死,倒是依旧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别说对策了,就连原因都找不出来。

齐念轻轻摸了摸他那俊朗如玉的面颊,目光微敛,倒是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神情。她只淡然道:“先前我也抱着这样的侥幸,觉得你还能像上次那般救我。但你我都心知肚明,上次我中了砒霜之毒本就是我自愿的,即便是你不救我,我也依旧能活过来,打不了多吃点儿苦头便是了。而眼下这次……却是没那么好打发的了。”

李锦见眸光微寒,沉声道:“你说,有我在。”

“你若是相信……便帮我查查近期归朝的国师他的底细,与他的能力。”齐念的眼前愈加模糊,就连近在眼前的李锦见的脸都已然变得重影虚晃了,她努力的与如同潮水便涌来的困倦之感做斗争,将最后一句话完整的说完,“尤其是那最为神秘古老的,诅咒之术。”

曾经在行山村生活时,她是毒医沈灼华的关门弟子,也是天生的资质好,能在那短短三年之内将沈灼华的一身医术学了个遍的同时,还把他收藏在草庐之中的所有书籍,全都翻看了个遍。

其中看的最多的自然是医书,其次便是南疆独有的蛊术书卷。其中当真是射猎奇广,虽然有关咒术的书籍不多,却也是真真的详尽其述,确确实实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