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行驶到公主府门前之时,妙嘉在车内挑起窗帘往外看着那座无比熟悉的府邸,都还好似犹在梦中。

她真的太想念他,也太挂心于他了。

齐念看着她那双眼眸便能看透她的心思,不由抬手轻抚了抚她的肩头,递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眼神。

妙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只报之微微一笑,便收敛了心神。

车外的随侍已然与严守在门口的侍卫沟通完毕,妙嘉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金牌也已然给他们看了,如此便能进去了。

因着掩人耳目的缘故,她们二人接身着宫装假扮成前来探视的小宫女,且都蒙了面。

虽说有皇帝的保驾护航,这一趟出来很是顺利,但有圣旨在前,该装装样子的还是得做一下,否则便是叫皇帝自打脸不是。

一入门便只觉气氛与先前俨然不同,冷清了许多,也更加肃穆了起来。

因着妙嘉回宫将亲近随侍全都带了回去,剩下的一些下人又都被遣出了府,此时在府中往里去,竟连一个人影都不曾看见。

如斯荒凉,当真是可叹可悲。

妙嘉直往里奔去,面色急切惶然,仿佛心不由己,己不由人。

齐念倒是没有再提醒她该克制自己了,左右这府中也没人,想来也不怕露出马脚,所以她只一声不吭的紧跟在身后。

过了半晌,终于到了。

重重叠叠的院落之间,穿过了两道月牙门,便到了里屋。

妙嘉本来都心急如焚的很想奔至华玹的床前,但不知怎地,此时离他不过只有一门之隔,她的脚步竟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门前。

里边似有人在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在这空旷而又寂静的四处飘荡着,显得愈发有气无力奄奄一息,还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她们站在门外,不免就做了一回隔墙之耳,将里边的人所说的话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让我做的事情,母亲都帮你办到了……如今你却是这样的颓然不振,我都不知这究竟对于你来说是福还是祸啊……”这声音听着尤为耳熟,齐念细细一分辨,才知是被关在公主府中一直都无人过问的四姨娘。

华玹气喘了片刻,方才断断续续的回道:“母亲……母亲做的没错,这正是、我所想的结果……就是苦了母亲了……”

四姨娘叹了口气,“有什么苦不苦的,你是我的孩儿,你自幼便是这样的脾性,认定了一件事就打死不回头,任谁劝都没用。我若是你帮你,只怕你为了达到目的,恐怕所做更要难以收拾了。如今咱们母子的性命好歹是保住了,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对话,齐念虽思量甚多面色有异,但妙嘉却是心如刀割,眼眸之中盛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抬手想推门而入,但不知为何又总是停住了动作,仿佛进退两难。

还没等她想好,齐念却忽得推开了门,将里边的两人都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