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怨天尤人的话,齐念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是而只沉默以对。

四姨娘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唉声叹气的道:“玹儿自幼便弄文习武两双全,在相爷面前亦是很得欢心的。就在一年前,相爷还特意送了一匹说是能日行千里的好马给了玹儿,玹儿喜欢的很什么似的,经常便骑着那马去郊外游行,马术也愈加更好了……”

如今他却是半死不活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别说外出纵马了,就连自行起身这样简单的事情都难以做到。

四姨娘虽有心要找人说说话,但显然此时不是追忆往事的好时机,华玹曾经是那样神采飞扬霁月清风的大好男儿,如今却卧病在床命悬一线,想想这么大的悬殊,便已然让人很是难过了。

齐念这脑中倒是灵光一现,扭头看向了四姨娘,问道:“那马此时在何处?”

“……早在数月前,死了。”四姨娘不由一愣,“七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究竟是多久以前死的?”

“有大半年了……应该七个月左右吧。那马当真是一匹好马,也正值年岁适中身强体壮之时,却不知为何才到玹儿的手中不到半年,便忽然死了。”

齐念追问道:“死因为何?”

四姨娘满面的无奈,“这我哪儿知道啊,只说是忽然暴毙,便拖去烧掉了。”

不过寥寥几句对答,齐念这心中就已然有数了。

她不等四姨娘再说什么,转身便回了屋内。

华玹好似正在低声安慰着妙嘉,是而他们二人靠得极近,若不是华玹尚且病弱无力,妙嘉只怕是要钻到他的怀里去了。

齐念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也没有刻意避嫌便直接进去了,倒是让妙嘉顿时便羞红了脸,赶紧挺直了腰身。

“二哥,曾经父亲送给你的那匹千里马,究竟是如何死的?”她开门见山,丝毫都不曾想着该委婉些。

华玹虽病得昏昏沉沉的,但好在脑子还很清楚,不过略思索了一番,便沉吟道:“好像是马瘟。兽医说这种病能传染给人,所以将黑风隔离治疗了几日没见好转之后,它便在夜间死去了。”

还给取了名字,看来很是重视那匹马。

齐念了然,“原来如此。”

妙嘉最是听不得旁人卖关子,忙追问道:“玉萧,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没有直面回答,只面色凝重的道:“黑风是谁送入国相府的?”

“自然是父皇赐给华国相的,那样绝品的乌云踏雪,还是他国进献来的呢。”妙嘉倒是也记得,“普天之下再没旁人能得到那么好的马了。”

她的言语之中对皇帝的敬仰与崇拜之意,又岂是言溢于表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