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正好是秋后寒凉之时,他这句俏皮话倒是惹得朋友笑了起来,便也语意轻佻的道:“你说的倒也在理,她只当自己是公主的婆母驸马的亲娘,可公主又怎会将她这样上不来台面的身份之人瞧在眼中,以往对她的那几分好脸色,也不过只是给驸马脸面,不叫他们夫妇起了龃龉而已。”

“正是这话呢,否则就凭那四姨娘的德行,咱们公主便是连瞧,都不屑得多瞧她一眼。想她这样惹是生非惹人笑话,回头若是真犯了什么大错,恐怕便是连驸马都不会认她这个生母了……”

这两个小护卫虽不过只是看门护院而已,但只因着始终都是跟在妙嘉公主身后效力的,是而就在公主成亲的这一年半载中,已然是见过了华府那位四姨娘的各种做派,也算是将她那个人给瞧透了。

是而他们这样无礼的谈话,倒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不远处的车马之上,齐念与华玉菁尚还未下车,只叫阿瑶先下了车且先瞧着。

是而就在那两位姨娘一个耀武扬威一个满腹怨气的先后进了府,方才回身向车内低声道:“小姐,她们都进去了。”

齐念应了声,口角处这才携了些浅浅的笑意,似是讥讽又似调笑,“四姐,我刚说的话可算是得到验证了。”

华玉菁亦是微微一笑,“你说的都对,她们两位果然要在门口好好儿的较量上一会子的劲儿,方才会双双偃旗息鼓,各自罢休了去。咱们在车上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否则这样丢人的事儿,当真是不好做。”

齐念观她面上神色不见半分愠怒,是而这才放下了心,掩口轻笑道:“好了,咱们也赶紧进去吧,否则等她们回过了神发现咱们不在,恐怕又要迁怒我们不够伶俐,便是连跟在身后,都会跟丢了。”

“你如今深得父亲宠爱,又有谁敢因这些小事儿而怪罪你呢?”华玉菁在茵茵的搀扶之下方才缓缓下了车,口中边轻叹道:“倒是我,父亲的眼中从来都不曾有过我,更是不会庇护我一分半毫了。便是连我的生母也以作践我为乐,就更别提在旁人的眼中,我是多么的无足轻重。”

齐念自是知道她心中的苦楚,但此时就算是好言相劝,亦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华玉菁自打一生下来便没有自父母那里获得多少关爱,多的便是父亲的漠视与母亲无休止的打骂埋怨,将她的人生都塞得满满的,她几乎没有一日是快乐的。

如今她虽渐而不再妄自菲薄,但这感伤之语,一时半刻却是无法全然杜绝的了。

有道是只有自己亲身体验过,方才知道这痛楚究竟有多深,齐念既然没有踏足她那十几年的光阴岁月,自是不能全然理解她现在的心情,究竟是何种滋味。

是而她倒也没有盲目的以好言劝慰,反而只抬手轻拍了拍她那颇为单薄的削肩,双眸坚定口中轻言:“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

华玉菁抬眸定定的看着她,仿佛她眼中的坚强也已然感染了她,她不由得微微浅笑了起来,轻声道:“嗯。”

幸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