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锦见却是点到为止,不过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咳,“念儿,我这么急着来找你,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

齐念定了定心神,“你说。”

“我回到宫中的这些日子,总能察觉我母妃的宫中似是有异,却一直都找不到究竟根源在哪里。”李锦见皱紧了他那双飒爽的剑眉,似是在斟酌着该如何用词方才最为准确一般,沉吟道:“你是知道的,宫里不似外面府上那般只犹家主与主母掌控在手中,那是最为复杂纷乱千头万绪的地方。我母亲也并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按理来说她应该早已察觉了身边的异样……现下这样晦暗不明的局势,当真是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齐念只将双眸清凌凌的看着他,仿佛要看入他的心底深处一般。

李锦见词穷了片刻,方才老老实实简洁明了的道:“我猜测,是有人要害她。而我们却找不到半点儿蛛丝马迹,这便是让我最为头疼之处。”

这时齐念这心里顿时便有了几分底,她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是想让我为淑妃娘娘把脉,再行推断她是否身体有恙是么?”

李锦见点了点头,“正是。”

“似这样的事情,你只需遣个人来找我就行了,本不用冒险漏夜而来的。”齐念不由得斜了他一眼,嗔道:“还是你觉得我会拿捏着架子,很难请的动?”

“自然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你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我呢。”李锦见不禁失笑,亦是侃侃而谈道:“虽说你我幼时同在那老毒医的身边长大,但你是他实打实的关门弟子,我却是因着顽皮,连他的半分皮毛都未曾学到。是而我给母妃把脉不过只是察觉有异而已,竟连究竟是何缘由,都丝毫不知。如此,我便只好来请你了,毕竟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时便是沈灼华在,我都不会去请他的。”

“这便奇了,当初你们二人在那行山村中也算是相依为命,怎地师父他老人家竟没与你同回长乐城么?”齐念不由满面惊奇,讶然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他以前本是宫里的御医,因着在皇宫中郁郁不得志,方才在这百姓云集之所开了间医舍,却依旧是无人问津整日里惨淡营生。直到后来好似是得罪了长乐城中的哪位达官贵人,方才收拾了细软连夜逃出了城去,便也就遇见了正要出城去另谋生路的我。”李锦见只闲闲的言谈着,伸手又涓涓的倒上了两杯茶,“也正是因着他那仇家在长乐城中一直都是屹立不倒的,所以他一听说我要回长乐城,便赶紧的就将话说明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回来的。”

听了这话,齐念却只微微一笑,便再也没接这话茬儿了。

很显然这不过是托词而已,如若沈灼华当真是因着忌惮仇家来找不痛快而不肯回来,那么依李锦见现如今的身份,又是怎样的深仇大恨,竟令那所谓的达官贵人都不肯瞧在七皇子殿下的面儿上,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高抬贵手饶过了他?

只是他既已然找了这样的托词说与她听了,自然是不愿让她知晓其中缘由究竟为何。

是而即便是她打破沙锅问到底,依旧都听不见真话。

齐念这双眼眸虽不是十分的毒辣,一眼便能瞧透他人的心思,但这点儿分寸尚还是有的。

且如今她自有她的打算,而眼前这位自幼的好友,也自会有他的筹谋。

他如今虽不是敌人,但是不是己方的队友,尚且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