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又看向了齐念,和声问道:“七小姐,你既是在御花园中逛着,又不会遇上什么人,难不成是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便给吓着了?”

她这声儿倒真是和气,面上的神色也一派全然关心的模样,但这话既说出了口,便是十分的不对劲儿了。

齐念又怎会不知她这是在暗示且威胁自己,在御花园中是不会遇上任何令人心神不宁的事情,且不该瞧见的事儿就不该说。

但齐念若是真的因着惧怕她而跟着她的套路走,那便也不必这般大张旗鼓的跑过来了。

是而将面子上的功夫给做足了,齐念只十分娇怯怯的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原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是臣女一人实在是拉不住,便只好回来寻人帮忙了……”

听着她这话当真是蹊跷,便是连陈贵妃都不由得来了兴致,插了一句话问道:“七小姐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有人在御花园动起手来了?”

华夫人只恨不得喝令齐念立马闭嘴不许再多言了,但架不住这殿中所坐着瞧热闹的谁也不是能欺负的,就更别提上座的那几位了。

显然皇后与华夫人正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却架不住陈贵妃与田淑妃二人都一副饶有兴致挖根刨底的模样,且底下还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在呢,哪里就轮得到华夫人来大呼小喝下达什么命令了。

皇后此时倒不再指望能捂的住齐念的嘴让她该说什么便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则一个字都不要提了。

且她倒开始有些怀疑华夫人了,原商定好的,这庶出的七小姐全然都被华夫人牢牢的掌控在手中,但看如今的局面,当真是谁都掌控不住了。

既然已经如此不可收拾了,那便就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吧,反正她身为六宫之首中宫皇后,即便是有什么,也决计不会波及到她。

至于华夫人与六小姐么,她们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皇后几乎在瞬间便下定了舍弃棋子的决定,是而面对着这么多人的灼灼目光,便也只就仪态万千的靠坐在她的凤座之上,微微一笑道:“七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便全都说出来吧,有本宫为你做主,任谁都不能欺负了你去。”

齐念不动声色的将手臂自华夫人的钳制中挣脱,亦是十分端庄得体的福了福身,方才低垂了双眸似惊似怕的嗫嚅着回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女本是同母亲一起逛着御花园的,后来在御花园中遇见了六姐,母亲便让臣女与六姐一同赏花,她便先行回了清凉殿中来陪伴皇后与诸位娘娘。”

这话显然华夫人也曾说过,是而众人倒都没什么异议,只面色寻常的点了点头便听她继续说下去。

“臣女谨遵母亲的吩咐,便与姐姐一起在御花园中散步闲聊。可谁知还没多走几步呢,迎面便撞见了三皇子殿下和……和陈大小姐一起在花树下谈笑漫步。”在说起陈小姐时,她便十分不安的抬眸看了一眼庆国公一家的方向,果然不出所料,庆国公倒是年纪大阅历广沉得住气面不改色,可他的儿女孙辈们却是纷纷都变了面色,仿佛按捺不住随时要站起身来辩驳几句一般。

只是庆国夫人是更加沉稳庄严的一位老太太,只见她面色坦然的伸手按住了年轻气盛的陈文棋的肩头,这才没让她霍然而起当众便与齐念争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