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周氏母女的百般刁难陷害,她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去对付她们。如若不是齐宣心怀鬼胎想要致父亲于死地且害死了姨母,她也不会心中恨意滔天,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袖中给他下了一味致命的毒。

一切因果皆有报应,她能做的,便也只是这些而已。

当然了,事实也证明了在这俗世之中以赚钱为目的而行医的大夫,道行绝对沾不上在那偏远的行山村中钻研医毒之术一待便是数十年的沈灼华的半片衣角。

周氏这下子连失了两子,只余一个整日里在屋中吵闹啼哭不休的齐姝尚还在膝下陪伴,且费了这么大的周折齐君良依旧还好好的活着并且很快就会回来,这让她很是挫败元气大伤,卧病在床几乎去掉了半条性命。

齐念倒是悠闲度日一如往昔,江南那边每隔数十日便传来的简洁书信倒是很好的能慰藉她因未亲眼见着父亲安然无恙而焦灼无比的心思。

也因着这些如飞雪般纷扬而来的信笺,齐念得到的消息要比齐君良自驿站寄回的书信要精准的多。

小七带人奔向江南时,正逢路石保护着齐君良终日躲在江南地形复杂的山林之中与那伙武功高强的匪徒玩捉迷藏。

其实若只有路石一人在,且先不说打不打得过,便是逃跑,也要比现下潇洒的多。只是齐君良乃一介商贾只有一个寻常中年男子的体力,且接连着十几日东躲西藏风餐露宿又担惊受怕的,还不太习惯那山林中潮湿地气,便毫无意外的病倒在这逃亡的路上,变成了路石更大的负担。

很快就因脚程慢了下来与那伙匪徒短兵相接两次,齐君良见路石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应付的实在是辛苦,自己又是实打实的累赘帮不上任何忙,便一咬牙请路石自行离去,毕竟没了他,这天高海阔的还能困住一个武艺非凡的壮汉不成。

只是路石哪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他视完成任务比自己生命更为重要,如若不能完成齐念交代于他要保护好齐君良的任务,那他怎么还有脸活着回去。

所以齐君良再三要求,他便再三无视。

如此又辗转苦撑了几日,齐君良的病情愈加严重,本来只是水土不服又得伤寒而已,后来却似无意间被江南山林中特有的一种吸血蜱虫给叮上了,自此便高烧不退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且食水不进神志不清。

路石见这可坏了,这该不等甩掉身后紧跟着的那伙匪徒,这人得先病死了。如若该自己保护的人没了,而至于他是怎么没的又有什么区别?

是而路石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心中一合计,觉得还是冒险突围先出了这古怪地形好似无边无际的山林来的好。

就在他往外围行进的第三天,再一次遭遇了那伙匪徒的袭击。

这次真的相当惨烈,照小七取了路石的信鸽传书来说,等他带人赶到将那伙人赶杀的差不多了时,四下搜寻了许久方才自一个十分隐蔽的小山洞中找到了那好似自血海中翻腾过且昏迷不醒的两个人。

齐君良所受不过是些皮肉伤,只是病得严重些所以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