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篱上了试法台以后,才发现这台面之巨大又远超先前在云外所见。

原先据她目测,这些试法台统一都是百丈长宽,但这试法台上竟也应用了须弥芥子的技法,内部空间却是至少扩充了十倍。

数千修士散落在这千丈长宽的演武台上,互相望去,只显得天高云阔,而人在其中,全都是无比的渺小。叶青篱一低头,又看到地面上纵横雕刻着一道道方方正正的线条,组成了数不清的大块的格子。

这些线条虽是有深有浅,却又排列得十分有规律。

叶青篱极目看去,才分辨出这些线条正像是围棋的纵横十九道。而又因为试法台大有千丈长宽,所以在十九道纵横线条分割出来的大格子中又套着稍小一号的格子。

乍看去倒像是大棋盘套着小棋盘,而每一张小棋盘便是一块小号的比武台。

叶青篱笑道:“这般看来,我们倒真成了棋子,只是不知下棋者为何人。”

印晨微微侧头,也笑:“今日的执棋者,焉知当年不为棋子,今日的棋子,焉知他年不为执棋人?”

两人相视而笑,眸色虽不尽然相同,但目光流转间却透着极为相似的清透与幽深。

因为围棋有纵横十九道,便是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三百二十四个方格。因此,这一座试法台至多可以同时进行三百二十四场演武。

到报名截止的时候,叶青篱去看撷英令,便发现上面的数字为“炼丹一千三百二十五、制符两千一百九十三、炼器一千九百一十七、布阵一千一百三十六、通神三百五十四、咒法两千零一、演武五千六百九十二。”

这些数字统计是一万四千六百一十八,也就是说,这其中双项报名的最多可能达到四千六百一十八人。至于更往深处去算,有多少人是三项甚至更多项报名,那就不得而知了。

叶青篱又去点取演武的选项,撷英令上的文字说明便再次变换为:“叶青篱,演武第一千三百一十三号,对战第四千三百七十九号,申时一刻开战。现有玉筹。零。”

这日太虚剑冢开启的时刻是辰时正。待到试法台升起,众人选取比试项目完成后,正是巳时三刻。这中间的间隔为三个时辰欠两刻。对叶青篱来说,这个时间还算宽裕。

“我是第一千六百二十一号,对战第四千零七十一号。”印晨道,“对战时间是申时一刻。叶师妹,你如何?”

“我们的时间相同。只怕不能去观看印师兄比武了。”叶青篱语带遗憾,她一直对印晨的真实本领十分好奇,上次在撷英三阵中未能窥得全部,也不知这次比武又能得见多少。

第一轮比试将在巳时末刻开启。这其中间隔的时间正好方便众修士做些准备和调整。叶青篱游目四顾,发现一旦站上了这座试法台,再向其它试法台看去便只见一块块细小的方盘。至于其中的人物,那是看不清的。

这般景象。只如云盘坠玉,又道是天阶迢递,旷瞻神飞,俯仰间气势高远,难描难绘。

叶青篱左右看去,所识之人不多,众修士的装扮和神情更是各有各异。倒是试法台的东北角上树立着一面小型的水镜,有不少人围在旁边提问。

“这玉筹何解?”

“胜一场,得玉筹一支,输一场,负玉筹一支,若是平局,则不增不减。”镜花的声音还如往常一般懒洋洋的,“额外赠送你一个问题,除却今日第一场按数字排号对战,此后所有对战全部随机。到今夜子时正,将统一计算玉筹数目,到时候排在最后六百九十二名者,全部清退出局。”

此言一出,议论又起。

叶青篱也才知道,原来百炼的比武竟然是个群体大车轮战,而在场次安排上,明显也不讲究平衡。

再通过撷英三阵的规则来看,昆仑高层显然是极为看重“运势”之道的。

鲁云也说:“这要是运气好的,场场碰到的对手都恰好比自己弱,那按照这个玉筹计数的制度,草包都有可能一路进阶!”

镜花又老气横秋地说:“咄!修仙问天,天若是要帮你,旁人又能有什么话说?而天若是厌你,哼,便看你自己的本事啦!”

又有人问:“第一天清退最后的六百九十二名,那第二天又当清退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