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张循带霜荼在热闹的集市上闲逛,二人挑选着婚典用品和家什,时不时嬉戏欢笑,沉浸在甜蜜的爱意中。

二人来到一家木器店,只见店门口摆着一面硕大的梨花雕纹柜,这柜子有一人多高,两人展臂那么宽,霜荼停下脚步,绕着柜子仔细端详起来,显然十分喜欢。

“喜欢么?”张循问道。

“嗯……”霜荼点了点头。

张循摸了摸柜子的质地,说道:“质地上乘,工艺精湛,嗯,是好东西,好,买。”

霜荼连忙拉住张循的,说道:“你都不问问价钱,上来就买呀,这个会很贵的吧?”

张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我的小霜呀,你未婚夫好歹也是吴国大将军,还能买不起个柜子么?”

“哦……”霜荼有些羞涩的看着张循,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店家,店家在么?”张循冲着店内喊道。

“来了!来了!”一个木匠急匆匆的从店里跑了出来,“二位想买点什么?”

张循指着柜子说道:“这个梨花柜子什么价钱?”

“哎呦!客官果然好眼力!这个柜子可是小店最好的物件了!”

“呵呵,那就好,我就买这个了。”

“这个柜子好是好,就是……就是有点贵……嘿嘿。”

“说说吧,多少钱?”

“得二两黄金……”木匠试探的说道。

“没问题!就这样定了!”

“好!客官真是痛快呀!”

霜荼拉着张循低声说道:“二两黄金啊?好贵的呀!你也不砍砍价,我看那个木匠就是往高了要价的。”

张循笑着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二两黄金罢了,不贵,不贵。你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客官,这柜子还得晾晒几天,最后还要处理一道漆,恐怕要过几日才能送到府上,不知您住在哪啊?”

“送到大将军府。”

“您是大将军啊?小人有眼无珠啊!”店家慌乱的说道。

“呵呵,大将军的话就能便宜一些么?”张循一脸坏笑的看着木匠。

“大将军啊,我这可都是小本买卖……不挣钱的……”木匠着急的说道。

“行啦,逗你的。”说罢,张循从怀中取出二两黄金,直接递给木匠。

木匠欣喜若狂,接过金子,兴奋的说道:“好嘞,这几日我们加紧功夫把柜子做好,然后送到大将军府上去!”

“不用着急,质量最重要。”

“您放心吧!”木匠拍着胸脯保证。

然后二人又逛了会儿,便回到大将军府休息,马车停好之后,张循先跳下马车,正准备扶霜荼下车,这时,管家急匆匆跑过来,向张循耳语了几句,张循听罢,命管家带霜荼去宅中休息,自己则匆忙向内阁赶去。

来到内阁,只见太子友已经在其中等候了。

二人相互行礼之后,太子友问道:“不知张将军大婚之事筹备的如何了?”

张循道:“谢太子殿下关心,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

“定在哪天了?”

“就定在五月十五,荷灯节那天,那天是吉日,很适合举办婚事。”

“好,好啊,到时候我必定亲自前来恭贺。”

“多谢太子殿下!”

二人各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着便是寒暄之后的尴尬。

张循率先打破了沉默,直奔主题道:“太子殿下前来可是为了进谏之事?”

太子友点了点头。

张循说道:“上次一叙后,我便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郡尉大人也没有找过我,不知道太子殿下那边进展得如何了?”

太子友皱起眉头,显得十分紧张,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张循,欲言又止,最后支支吾吾问道:“其他人呢?也都没有找过将军么?将军真的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

“哦……”

之后,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殿下……”

“我……”

片刻之后,二人同时开口,话音撞在一起,张循向太子友行礼,示意太子友先说。

太子友点了点头,表情紧张而沉郁,压低声音说道:“相国他们打算举事了。”

“举事?”张循大吃一惊。

“嗯……”

“不是说联名进谏么?”

“我一直以为是联名进谏,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的。”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不妨明说。”

太子友犹豫而警惕的左右张望,却迟迟不肯开口。

张循看出太子友的担心,便行礼道:“太子殿下大可放心。”

“哎……”太子友深出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好吧,眼下我也只能找张将军商量这件事情了。”

“殿下请讲。”

“我一直以为伍相国只是打算联名向父王进谏,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幼稚……”

“殿下为何要这么说?”张循明知故问。

“哎,他们哪里是要联名进谏啊!他们是要谋反啊!”太子友捶着几案,激动不已的说道。

“谋反!?”

“没错!他们要起兵逼迫父王退位!然后立我为大王啊!”

张循倒抽一口冷气,他万万没想到伍子胥竟然会如此大胆,这些日子,张循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他能想到最严重的结果也就是不顾性命的血谏罢了,谁知伍子胥竟然想要谋反!

“太子殿下,事情确信么?”

“确信!我在伍相国那里安插了眼线,那人前几日无意间得知了他们要举事的消息,并向我汇报了,起初我还不敢相信,他们就算要举事也得有兵才行啊,虽然伍子胥大人有虎头金令,但那玩意毕竟不是兵符,平时是不可能调动兵力的。直到昨天晚上,伍相国问了我一些是否愿意登基为王的事情,我才确信他们真的要举事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