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练功结束便去后山采硝石,以备明日制作火器而用,路过听云小筑时,忽听有人吟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抬头观瞧,见师傅正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饮酒。”

“饮酒?!”李万机诧异道:“在我印象中师傅是滴酒不沾,而且他还时常告诫我们饮酒误事,劝我们不饮或者少饮,这次他怎会有如此雅兴,月下独酌起来了?”

“当时我也这么想,便上了小筑,想问问师傅出了何事?师傅见我来了,很是高兴,招呼我坐下。我见师傅面前摆了两坛酒,四样小菜,三个杯子……”

“三个杯子?”

“是的,我也问师傅为何一人喝酒却放了三个杯子?师傅答道,每年今日都会与二人共饮,一个是他的师傅,一个是他的师弟。”

李万机问道:“这么说师傅是在思念师祖和师叔?”

梁叶晗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师傅说,今日是师祖的忌日,师祖在世时最疼爱的便是自己和师叔二人,不仅传授功夫给他们,更教会他们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因此在师傅看来三人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二人当中,师祖更加偏爱师叔,因其武学天赋极高,为百年难遇的奇才。师祖也曾说过,只要假以时日,师叔必可光大少林武学,成为一代宗师。唉,只可惜……”

“可惜他被逐出师门了?究竟是何原因?”

“师傅说他是因为妄想太重,执念太深。”

李万机摇头道:“什么意思?他犯了什么事?”

“我当时也问过师傅,但他老人家不愿说,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一坛酒就喝光了,他还要去开另一坛,我见状急忙阻止,他却说无妨,今夜为师要一醉方休。我怕他喝多,因此将酒抢了过来,倒在自己杯中,一饮而尽。师傅一见抚掌大笑道,‘好极,叶晗你便陪我痛饮三百杯!’我笑道,‘师傅若有雅兴,徒儿必当奉陪。’”

李万机奇道:“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喝酒呢?”

梁叶晗讪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喝那么多的酒,最初只想自己多喝点,师傅便可以少饮些,谁知我们喝完这一坛酒,师傅不知从哪儿里又拿出了三坛酒,偏要叫嚷着喝完。无奈之下,我们又各喝了一坛。我当时还好,但是师傅却已酩酊神迷。我若劝他不饮,他必不肯答应,于是便说明日自己还要习武,望师傅可以休杯。师傅听罢冷笑道,‘你的功夫不练也可。’”

李万机惊愕道:“师傅何出此言?”

“我当时也是倍感诧异,师兄你也知道,师傅向来要求我们习武需兢兢业业,不可有丝毫懈怠,如今怎会说出这般话来。师傅见我满脸惊诧,继续笑道,‘你们所练的伏魔剑,罗汉掌勉强算得是上乘武功,若练至巅峰状态,也可纵横江湖,扬名立万,但若说开帮立派,睥睨天下却是万万不能。’”

李万机心道:“伏魔剑和罗汉掌都是师傅教的功夫,如今又说这些功夫不行,难道他老人家留了一手?另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不愿传给我们?”

梁叶晗续不知李万机心中所想,继续道:“我以为是师傅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谁想到他竟继续问我道,‘你可知天下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李万机心头一动,忙问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