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瓷草草的吃了些就不再动筷,空青倒是没怎么受影响,饭量不减。饭后空青让人收拾了桌子,又走到床边理被子。落瓷见状新奇道:“你该不是要为我铺床吧?”

这些事平常都是紫荆在做,见落瓷问,空青也不见窘迫,只是捻了捻褥子说:“有些薄。”

能不用住在马车里落瓷就已经很感激了,也不甚介意:“好在已经是春上了,又烧了炭盆子,不会冷的。”

空青不赞同皱眉:“你风寒刚好,还是注意些好。”

落瓷失笑,到底谁才是大夫呢。无奈指着这简陋的房间:“也没那注意的条件呢。”

“我们马车里还有被子。”

落瓷算是怕了他:“要是不嫌麻烦你便去抱一床过来吧。”

空青点头,却是不动。落瓷不解的看他,他拿起桌上的宝剑说:“紫荆不在,主子还是和我一起吧。”

落瓷抚额:“大侠,我不过是个大夫,又不是什么朝廷大员。哪来那么多危险啊,你快去快回就是。”

“以防万一。”他是一点也不动摇。

纠缠了一阵,落瓷还是无奈跟他下楼拿被子。下楼要经过一处夹道,过堂风一吹,冷得落瓷一哆嗦。走在她身后的空青见状上前两步走到了她身前:“跟着我走吧。”风倒是被他挡去了大半。

落瓷缩在他背后跟着去取了被子又回转,寒风里兜了一圈。直向空青嘀咕何苦走这一遭来着。待抱了被褥回转,空青重新铺好床,又在被窝里放了个滚烫的汤婆子,退开几步看了落瓷一眼就开门往外走。

“你去哪里?”抱被子的一会儿工夫都要她寸步不离,如今怎么倒是主动离开了?

空青一顿:“主子安歇吧,我一会儿进来。”

愣了一会儿,落瓷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给她时间梳洗脱衣。看着门口那个定定的黑影,落瓷心中也觉十分安定,快速的梳洗之后,脱了外袍上床裹了被子才朝外头喊了一声。空青进来用剩余的热水洗了把脸,回头见落瓷还在看他,便道:“主子睡吧。”

他走到床前,就着脚榻席地而坐:“属下守着。”

落瓷张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低低应了一声嗯。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了,如今高床暖被,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是睡得不甚踏实,每次醒来总能看到伫立在床前背对他而坐的身影。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空青已经坐回了对着床的桌上,手里翻着她的医书。见她醒了就起身走了出去:“我一会儿进来。”

落瓷叹了口气,慢腾腾的打理好自己叫空青进来,紧跟着他的是送热水的小二哥。

吃过早饭,空青开始打包床上的被褥。落瓷想了想说:“难得来一次洛阳,我们休整一天再走吧。”

空青闻言也不说话,又重新拆开正打包的被褥铺在床上。

对着这么个闷葫芦,落瓷深觉胃疼。

落瓷唉声叹气的说:“以前紫荆在时我还有个说话的人,如今……唉……空青你就不能说句话么?”

空青终于舍得放下他的被子走过来:“主子想说什么?”

见他难得搭理她,趁热打铁问道:“你之前来过洛阳没有?”

“嗯。”

“来过?那今天我们不用找人问路了,自己就能玩。”

“杀人。”

“什么?”冷冰冰的两个字让落瓷愣了愣。

“我之前来是为了杀人。”他在桌前坐下,给落瓷倒了杯热茶,面无表情,似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之前过来也不是过来玩,今天她要出去玩还是得找向导。可这么一句话,大侠你能不要说得如此惊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