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的安排了分工,等布置完了这一切,便伙同胖子,配合众人,用长杆子伸入沼气池当中,时值中午,烈日当头,本来就臭气熏天的沼气池如今更是笼罩着一股剧烈的臭味。

井口太小,沼气池却很宽很深,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难以具体辨别情况,这给我们的搜查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不过,别忘记了我们的身份,都是农村娃,掏鸟窝、炸粪坑那简直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杆子上绑上一个镰刀,一刀跩进口袋里,猛的一拉,直接就将那大包裹猛的提了起来,可袋子一拉,袋口也明显裂开,那只手瞬间哐当出来。

老实说,我看见第一眼的时候便有些反胃,区别于其他不同的手,尸体的胳膊完全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泡坏了,还是如何。

重新将尸体拉起来的时候,那股恶臭也就扑面而来。

“胖子,把袋子拉开。”

“我草,那么臭,你去啊。”

“又他吗没叫你用手弄,你不会拿镰刀割啊。”

胖子点点头,伸出镰刀将尖锐一头划了进去,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往外拉吧,结果口袋一直没给割破,胖子心里一急,干脆猛然一用劲!

噗嗤!!

一声沉闷的水响,袋子隔开的那一瞬间,一股黑色液体,呈粘浆状的直接流了出来,顺着地上缝隙缩了一地,扑鼻的臭味也在顷刻之间袭来,几乎让人感觉窒息。

“我草,这都什么啊,臭死我了。”胖子一边说着,一边捂嘴离开,手上镰刀这么一带,顿时间,整个口袋被完全划破,一个血黑的东西一股脑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血肉模糊的身体,没有任何皮肉,就像一直被扒了皮的猴子似的,几乎烂肉的身体上流着不知道是血还是沼气池中的液体,看起来相当恶心。

胖子一边捏这鼻子,一边嫌弃的退到一边,脸上略带苍白:“我……我草,怎么……怎么真的有具尸体?”

没错,一具完全被扒了皮的尸体,只剩下一堆肉和骨头还留在这里。整个脑袋几乎就是烂肉套着脑袋,想要从这上面来认处这尸体是谁,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看,我就说吧,这里面分明就是有死尸,刚才是谁还不信来着?以为你二大爷跟你开玩笑呢?现在事实清楚,那谁啊,你可要知道一首歌唱的,这二大爷他还是你大爷!”一看尸体,二大爷没有那么恐惧,可能更多的完全陷在自己争夺胜利的喜悦当中了。

胖子尴尬的缩缩脑袋,一眼不吭。

金老头奇怪的扫了我一眼:“怎么回事,还真有一具尸体。”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胖子,你现在去把老村长叫过来,顺便,一定要让他给查清楚,这村子里是否真正的有丢失人的情况。”

我就不相信,咱们这偏僻山村里,还能来无影去无踪,抛下这个一个尸体缺根本让我们不易察觉。

只是,稍后的老村长赶过来,他的答案却直接给我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让我几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整个村子绝绝对对的没有任何人失踪,这几天里老村长都为了配合金老头的防尸,对村里的任何风吹草动特别紧张。至于人口的统计上,老村长更是做的异常详细,目的就是确保巡查队伍没有发现僵尸,可却出现诸如僵尸偷袭村庄村民的情况。

至于外来人口,跟外来僵尸根本没有区别。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究竟是谁,没人知道。

就算是具无名尸,可咱们却压根不知道这无名尸体究竟来自哪里,是村里人还是村外人,没有答案。

只有烂编织袋里躺着的那具如同剥皮的猴子似的尸体,还在用自己的尸体告诉我们所有人,他死了。

我让胖子从现在起,一家一户仔细搜索,确保真的没有任何人失踪,另外一边,我和金老头将尸体打回义庄,开尸查细。

从下午一直忙到日落,我和金老头几乎呆在义庄内没有出来过。我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奇葩尸体的人了,什么火烧的、水淹的、电死的、砍死的,甚至剁成肉末的我都见过,但眼前这具尸体的模样却一直让我难以释怀。

也许是因为他瘦的跟猴似的,这皮一拨,鲜血淋淋的,哦不,污血淋淋的,看着恶心。也许,又或者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产生的未知恐惧。

可金老头不一样,就跟一个疯狂科学家似的,对着尸体是折腾来折腾去,甚至有时候大刀阔斧起来,知道的是知道他在检查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折腾他杀父仇人呢。

几个小时后,金老头忙完了,整个手上都是污红的血迹,他走到我面前,摇摇头:“死亡的时间应该就在最近两天。皮确实是被剥了下来,而且,好像……好像还挺残忍。”

“哦?”

“我仔细检查过,凶手是从头上隔开口子,然后非常顺的把整张皮给扒拉下来。”

“什么?”整张皮给扒拉下来?我大惊失色。

这完全不是害怕,而是感觉……不可思议。毕竟我们都知道,人皮很薄很脆弱,稍微一用力便会出现坡口,除非用水银直接从头顶浇灌,人的身体也要全部掩埋在沙土里面,这样,只要抓着里面的肉体使劲往外一拽,沙土里便只会留下一张人皮。

“不!”金老头摇摇头,面色阴冷:“他一定不是被这样取下皮的。如果是你所说的,他身体上应该还有残留的大面积水银的。可是,我根本看不到这一点。另外就是,我仔细检查过他的身体,肉是很凹凸不平的,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应该是靠外力硬生生的撕扯下来的。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如果他是这样被人去皮的话,他应该很痛才对,一痛那总会大叫吧?但好像谁也没有察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