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照规矩,既然败坏家声,那自然是无法立牌的,所以陈竹将轻烟的尸体安葬在何处,也就没人知晓了。”

说到这,老村长长的饮了一口茶水,停顿了片刻,这才说道:“之后,马四也被赶出了村外,事情似乎就是这样结束了。但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发生后的几个月,马四突然有一天,夜半三更的找到了我爸。那时候的马四骨瘦如柴,整个身上鲜血淋淋,他求我爸救他,他说,牛大从要把给杀了。”

“也正因为这么一出,马四才将实情全部告诉了我爸。轻烟在进村的那一会,便被地主牛大从给瞧上了眼,这么些年来,常常趁着陈竹不在,三番五次的借机亲近轻烟。可是轻烟根本不理睬他,这让牛大从无从得手,一直苦闷不已。直到几年之后,有一次,马四因为赌债而被牛大从追债,走投无路之下,他说,只要牛大从放了他,并免了赌债,他有一条妙计,可以让牛大从顺利的得到柳轻烟。牛大从自然乐意,于是,他们二人这才想出了一条诡计。”

“他们等到陈竹外出的时候,牛大从带着两个仆从,趁夜里偷偷摸进陈家,之后,在水中下药,致使轻烟昏迷,而后,牛大从顺利的将轻烟给强奸了。等轻烟醒来发现这些之后,非常愤怒,但牛大从威胁,他说若是要将这件事说出去的话,那柳轻烟从此名节不保,也无法跟陈竹过上恩爱日子,幸福就此断送,而且,他有的是钱,他会找人弄死陈竹,让他们二人在地府里继续过他们的恩爱日子,之后,牛大从大摇大摆的回了家。”

“只是,回到家里的牛大从越想越觉得不安全,他这几年一直想要接触轻烟,可轻烟表现极为强烈,一看就是性子刚烈的女人,没准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俩,牛大从思来想去,越来越感觉不对,当即将马四又叫回了家中。”

老村长说到这里,重重的摇摇头:“这马四虽然懒,可鬼点子倒也多,牛大从给了他些银元,让他帮忙摆平这件事。于是,当天夜里,马四又一次潜入了陈竹的家中,并再次下药。只是,这次的药分量很重,足以让轻烟昏迷更长的时间,之后,马四趁机强暴了轻烟,并一直睡在轻烟的身边,等到第二天中午陈竹赶回来。那时候的轻烟药性未有恢复,还处在半昏迷之中,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陈竹突然出现在面前,让她神情大惊,恐怕她还得半昏迷许久!”

“所以,您的意思是,当时的轻烟不过是被这两人设计陷害?”

“没错,只是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太晚,轻烟早已被处死。”村长难受的点点头:“自轻烟死后,村子里时常半夜有女鬼的哭声,我们知道,那是轻烟死不瞑目。”

“不过,我们也得感谢轻烟啊。”老村长突然有些感伤:“如果不是她,我想牛大从被人抓不住痛脚,咱们牛家村也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人人平等,人人有田分。”

“哦?我们不是改革开放的?”

“牛家村太偏了,那股风尽管吹过来了,但咱在这之前就已经斗倒了地主。之后,牛大从和马四相继被处理,轻烟在你太爷爷的超度下,也似乎就此安定,再未在村中出现过了。”

说完,他望着我:“不过,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你问这个来干嘛?”

“没有什么。”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轻烟的骨坛怎么会在河里?老村长不是说,当年的陈竹早已经将其掩埋了吗?

奇怪!

“十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轻烟这个人的了吗?”老村长并不死心,继续追问。

我冲他摇摇头,起身告辞,接着便朝家里走去。

一回到家里,我爸就坐在大厅的板凳上直直发愁,眼神忧郁,显然是入了神,而我妈,则坐在大厅的门口,一把又一把的抹着眼泪,我知道,他们也在为爷爷的事发愁、担忧。

我没敢多呆在那,怕看他们这副模样,我心里更加难受。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颓废的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

一来,轻烟的身世我大概了解了,只是心中疑团未消,既然当初害她的凶手已经被处理,那么她应该在我太爷爷的超度下早就投身地府,怎么现在会出现在牛家村几里外的河中?

我想不明白,整件事情也似乎颇为神秘,可越是神秘,我越是担忧爷爷的安危,因此,我几乎是直直等到天明,老村长带人来我家找我的。

令我意外的是,我爸死活要跟着我去,我担心他的安危,可他却冲我咆哮,他说不要让他成为一个不孝的儿子,即便父亲死了,他也得找回父亲的尸体。

我也是一个儿子,自然理解他的心情,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

一路上,我爸路赶得很急,我们用快走的方式都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不过,走的再快,等到达河边的时候,一众40多个大男人,却在河里迷失了节奏,尽管我用柳叶帮每个人都开了天眼,但依然是毫无收获。

我们在外面寻找了大约一上午,中午时分,老村长为了让我们方便行事,还专门派了几个人给我们送来了饭菜。

可我爸根本一直在河里东摸西找,就是死活不上岸吃饭。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心疼,正欲喊他,却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紧接着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