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谷。

待客大厅。

今日的待客大厅中陈设实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华贵,桌上的菜肴更是极其精致。

摆下如此隆重的宴席,只为了招待两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身为缥缈峰掌教的端木敬和其侄子缥缈峰少掌教端木轩。

对于这叔侄二人的来意,可以说落雪谷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因而,洛清羽也就没有再多问。

他没问,端木叔侄自然也没说。

所以,虽然这一桌酒席极其丰盛,但场上的气氛却多少有些沉闷。

洛清羽时不时抬头,似淡笑,又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端木敬叔侄二人,目光深处尽是浓浓的厌恶之色。

端木敬看似是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桌上的菜,但自从上桌开始,眼睛便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注视着洛清羽,对于对方目光深处的那一丝浓烈的厌恶之色,他自然是察觉到了。

不过,虽然他察觉到了,但却表现得就好像根本没察觉到一样,以至于还微笑着对洛清羽道:“贤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但碍于怕你怪罪,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

洛清羽淡笑道:“掌教真人客气了,有话但讲无妨,清羽绝不敢怪罪与你”。

“那就好……”,端木敬笑问道:“怎么这来了许久,一直都只是贤侄你作陪,却不见令尊大人的面”?

洛清羽眼睛微微一眯,淡淡道:“家父去年残冬之际染了风寒,到现在也没见好转,这段日子一直都在内屋静养,故而未能出来迎客,怠慢之处,还望真人多多担待才是”。

端木敬忙道:“贤侄说哪里话,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了,怎敢说什么担待。不过是未见老友颜面,故有此一问。对了,你刚刚说令尊染了风寒”?

洛清羽点头,道:“是”。

端木敬忧虑道:“不知严重否”?

洛清羽淡笑道:“不过只是偶感风寒,近来天气回暖已经好多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端木敬微笑着,感慨道:“记得前年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洛兄与我把酒言欢,甚是愉快。不想转眼间竟已过了这许多时日,不过,虽然已过了有一年多了,但那日造访落雪谷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只是不知这一年多没见,洛兄的身体可还清健如昔否”?

洛清羽面色淡然,道:“有劳真人挂怀,家父虽然染了风寒尚未康复,但身子骨一向还算强健”。

“洛兄真是个有福分的人啦,一切事务都有贤侄你承担着,他老早的就退居幕后享清福去了……”。

端木敬感慨一声,叹息道:“老夫可就没这么好命了,都一把年纪了,可事无巨细悉数都还要我亲自来处置”。

洛清羽笑道:“真人说什么话,不是有端木兄替你分忧吗”?

“他……”,端木敬瞟了端木轩一眼,摇头道:“我这不成器的劣侄可没贤侄你这么能干,莫说替我分忧,不给我惹祸就已是烧高香了。我有时想着,要是我这劣侄能有贤侄你一半的精明就好了,且不说替我分忧,至少不至于都这么大的人了,却连他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还要我这把老骨头替他出来跑腿”。

洛清羽冷淡道:“真人说话太过于自谦了吧,端木兄外强中干,协助真人掌管缥缈峰一脉,为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号人物,岂是区区在下可比,真人又怎能说他是不成器的劣侄呢”。

端木敬连连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啊……”。

洛清羽举杯,淡笑道:“杂事且不谈,我敬真人一杯”。

端木敬赶忙举杯道:“贤侄客气了”。

“那我先干为敬”,洛清羽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端木敬也是满满饮了一杯。

洛清羽再次举杯,这次却是对着端木轩,道:“在下也敬端木兄一杯”。

“不敢……”,端木轩慌忙举杯饮了下去。

当下,洛清羽接着又敬了端木敬叔侄二人许多杯,只喝到已略有些醉意时才停歇了下来。

端木敬夹了一口菜,细嚼一阵,忽问道:“贤侄,不知洛兄在何处静养,既然来了落雪谷,老夫自然是要见一见老朋友的”。

“这……”,洛清羽脸色顿时一冷,随即有些为难地看着端木敬,不过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