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活法吗……”,杨晓凌迷惑地看着慕容柯,良久,追问道:“怎么换”?

“就像我这样……”。

“像你这样……”?

“是……”,慕容柯望着远处的风景,爽朗的笑了笑,释然道:“我曾经也被仇恨所困扰,但你看我现在不照样活得很好吗”?

“的确……”,看着慕容柯豁达的笑容,杨晓凌目光也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但见阳光灿烂,远处的一片寒松在冬阳下愈发显得苍劲挺拔。

原来在冬日肃杀般的酷寒里,竟还有如此鲜活的生命。

人生岂非也正是如此。生活总是赋予了我们太多的苦难,但如果你能换一种态度去对待它的话,我们依然能够活得很坚强。

或许,也正是因为人生多苦,所以才成就了我们。若不是这样,又怎能显示出幸福的可贵之处。

风雨后的阳光,给人的感觉也最是温暖。幸福正是那雨后的阳光,只有经历了苦难的洗礼,我们才会懂得它的珍贵之处,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知道什么叫珍惜。

“或许前辈是对的……”,杨晓凌默然道:“但前辈的这份洒脱,我学不来”。

“不妨事不妨事……”,慕容柯笑着道:“有些东西非经历不能明白。就好比一个人的气度,只有在无尽的岁月沉淀中才会一点点累积起来,而你,毕竟还太年轻”。

杨晓凌沉默着,再不言语。

“哦,对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容柯从远处收回了目光,看着杨晓凌,道:“现在,我还有两点不太明白”。

“是那两点”?

“第一,既然现在所有的内情已然被你知晓,为何那个人还能放过你”?

“我不知道……”,杨晓凌瞬间眼中精芒暴涨,双目如电,直直的对上了慕容柯的目光。然而很快的,他立刻又平静了下来,完全平静了下来。随即,他将头转向一边,低声道:“或许……或许……”。

嘀咕了半天,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显然,他已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纠缠。沉默了一会儿,他淡淡道:“不知除了这一点外,前辈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杨晓凌这瞬间的反常着实让慕容柯吃了一惊。他的这种态度,慕容柯只能想到一点,他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表现得极其冷静的年轻人,看着杨晓凌隐藏在袖袍中那正微微颤抖着的拳头,慕容柯很明白,杨晓凌这种看似平静的状态,只不过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而已。

渐渐的,慕容柯心中笼上了一层疑云,他不明白,杨晓凌所刻意回避的,到底是什么?

在杨晓凌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这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心头,实在搞得慕容柯烦躁不安。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完全糊涂了。就连先前那些已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思绪,也一下子全被打乱了。仿佛……仿佛所有的事情又重新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只是,杨晓凌既然不愿意说,慕容柯自也不好再多问。随即他淡淡一笑,道:“第二点,便是你说的那个人的身份。你说十年前清水山庄灭门惨祸就是他一手主导实施的,你又说这次洛文斌之所以在女儿的婚礼上对你大哥下杀手也是受到了他的威胁,你还说端木敬也是他的同谋,并且洛文斌也认识他。你所说这以上种种,实在让我对这个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杨晓凌沉默着,一言不发。

慕容柯自顾自的补充道:“先是于十九年前联合端木敬对当时身为缥缈峰掌教的我下了黑手,又于十一年前一夜间便灭了清水山庄满门,更在今日威胁堂堂落雪谷谷主洛文斌,使其甘之在女儿完婚之日对自己的女婿痛下毒手,这桩桩件件,岂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做得出来的。恐怕将这些事情说给别人听,十个人中有九个会以为这是某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所讲的疯话吧”。

“可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个字的虚妄夸大之词……”,杨晓凌冷冷道:“纵然别人不信,但我想以前辈的眼光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一个疯子。既然我不是疯子,那我所说的话自然也不是疯话”。

“我当然知道你所说的不是疯话……”,慕容柯淡淡道:“但你说的话听起来实在令人有些难以置信,甚至……甚至都可以说得上匪夷所思了,所以,你的话多少让人心中有些生疑”。

杨晓凌神色一冷,微眯着眼睛,道:“那前辈是怀疑我说的话了”?

慕容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是,我只是好奇你说的那个人的身份。先不说你们清水山庄当年可是武林第一世家,就缥缈峰和落雪谷,可都是如今江湖上实力最强的两家势力。试想一下,有谁竟能灭了清水山庄满门,又有谁能威胁洛文斌使其为了保全落雪谷竟然对自己的女婿都能下得了杀手,又有谁甚至于能役使端木敬为其爪牙,别忘了端木敬可是缥缈峰的掌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