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推进,东陵翕然眨了眨眼,最近一直在做噩梦,梦里的巴特儿总会将自己推开,她无力地叹了口气,“单于...”

“母后在念叨些什么?”丁旭斌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等会就是孩儿的登基大典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看这孩儿啊!”

东陵翕然抿抿嘴,想笑却怎么都勾不起这沉重的嘴角,“好,哀家会一直看着圣上的。”

东陵翕然说完目光又飘到了远方,登基...她皱了皱眉,巴特儿的声音似乎在她耳旁响起,“我觉得,你应该做皇帝!”

东陵翕然微微一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所吓到,还没等她品味自己的这个想法,不远处擂鼓响了起来。

东陵翕然望着丁旭斌一板一眼的模样,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丁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了自己?

从今往后,再无兰殇。

东陵翕然不自觉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沈妙低声问道。

东陵翕然摇摇头,“没事...”

整个登基大典,东陵翕然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不过确实也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罢了,男人成就事业,女人自然就成了那个吃黄莲的哑巴。

“我有些累了,登基大典,就不待到最后了,沈妙,扶哀家回去。”东陵翕然叹了口气。

沈妙虽然很是纠结,但东陵翕然的话她不敢不遵,“是...”

东陵翕然刚站起身来要转身离去,就听到台下响起一声哀嚎。

“丁旭斌!你个狼子野心!还妄想称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若苍天有眼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兰殇先皇都在天上看着呢!你会受到报应的!你一定会受到报应的!”其中一个臣子突然跳了出来将自己的官服撕下,怒视着丁旭斌就朝他冲了过去。

没等他接近丁旭斌,身体就被刺成了蜂窝。

陈秋白已经荣升为镇国将军,他单膝跪在丁旭斌身前,“请圣上恕罪!是属下办事不力。”

丁旭斌皱皱眉望着那具尸体,“诛之。”

拼上自家老小也要膈应自己的登基大典,这人对兰殇可真是衷心啊...

丁旭斌冷笑了一声,“众爱卿,还有谁要策反现在就站出来!”

台下的大臣们齐齐下跪,“圣上与天同高,臣等绝无二心!”

丁旭斌这才满意的挺直了脊梁,改朝换代速度太快,有太多人的心思搞不清楚,他微微叹了口气,只希望这是个个例...

东陵翕然的眼眸亮了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诛九族?这会让更多的人怀念兰殇吧?”

沈妙等身子抖了抖,这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妙儿,扶哀家回去。”东陵翕然疲惫地扭了扭头,登基大典...有什么好看的?

日子还在继续,唯一变的就是丁旭斌改国号为释迦,当东陵翕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可以说是哭笑不得,竟然用了自己的乳名。

丁旭斌原以为自己当上了皇帝便能顺风顺水,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南涝北旱,官家争权百姓遭殃,原本丁旭斌就为能服众,自打他上任以来,灾害连年,甚至有坊间传言他为亡国之兆后人,是天煞孤星,克人的很,要整个永宁为他陪葬。

丁旭斌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他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可是依旧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

东陵翕然站在门外望着他,没有了人样,嘴角有些嘲讽地勾了起来,却正好被陈秋白看到。

“太后娘娘,您去劝劝圣上吧!再这样下去圣上的身子吃不消的!”他沉重的开口。

东陵翕然挑了挑眉,“我?我能有什么法子?”

陈秋白抿抿嘴很是不甘,“您都能在漠北混的风生水起,怎会没有法子?您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了!”

东陵翕然的眸子逐渐暗了下来,漠北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更是回不去的地方,被一个旁人这样提起,她的心总觉得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有又如何?我不过一届女流,上不了台面,况且国家大事轮不到我掺合吧?”东邻翕然冷哼了一声,没理他挥挥手,“妙儿,将这吃食从过去咱俩就回。”

陈秋白很是气愤,“太后娘娘!您又何必和自己的儿子置气?!他是欺骗了您没错,可他也是为了您着想啊!他给了您锦衣玉食的生活!您现在吃的穿的用的不都是来自于圣上?!您难道就要这样见死不救吗?到头来受到损伤的可是永宁啊!”

东陵翕然握紧拳头依旧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气,“哀家还从未说过圣上的一个不字,你倒好,恶人先告状?过去之事我不想提,也希望陈大将军能体恤下我这老妇人的心,该闭口不谈的就莫要张口,朝堂上下多少能人异士,他们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女流能有什么办法?”

沈妙此时已经从御书房里出来,东陵翕然抬起胳膊放在了她的手上,“我们走。”

沈妙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太后娘娘...圣上邀您进去...”

东陵翕然无奈的长叹口气,“带路。”

陈秋白不死心的跟上,“太后娘娘!您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您一定要帮助圣上度过难关啊!”

东邻翕然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里走,度过难关?他们给自己下难关对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天需要自己的帮助?

走进御书房,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东陵翕然不仅皱眉,“来人!你们都是做样子的吗?!御书房脏成这样也不知收拾收拾?!”她尖着嗓子吼道。

可是在场的下人们没一个敢动弹,他们谨慎的望着丁旭斌,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给自己赏板子。

东陵翕然摇摇头,“怎么?我的话都不好使?!”

这才陆陆续续有下人们行动起来。

东陵翕然命沈妙拿出刚才的饭菜放在丁旭斌面前,“如此作践自己,不也想不出法子吗?快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丁旭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憔悴的摇摇头,“朕不饿...”

“不饿也要吃些东西!”东陵翕然不由分说的盛了一碗汤,放在了他面前,“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