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东陵翕然原本在车里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一块冰凉湿冷的丝帕捂住了口鼻,她吓得就挣扎了起来。

“嘘...娘娘别怕,我是十五。”一个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东陵翕然这才稍微安分了一点,可依旧喘着粗气,差点忘了十五原先是一名死士了,潜入一个军队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十五明亮的眼睛在夜里散发着光亮,“我松开了。”

东陵翕然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十五这才松开了手。

“是圣上要见我吗?”东陵翕然开门见山地问道。

十五点点头,“圣上就在几公里外的马车里等您呢。”

东陵翕然撩开帘子望着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刚到子时,时间还长,她寻思片刻,“稍等,叫上纸鸢。”

十五神情立马不一样了,都没有犹豫救说了一声,“好!”

三人随着十五的脚步穿梭在这个诺大的营地当中,说也奇怪,就今天巴特儿没有陪自己,十五就来了,好像是抓准了时机一样,不过东陵翕然细想不自觉地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由此也能看出莫志云心思缜密到什么程度。

不一会他们就绕出了营地,十五打了声口哨,就有几匹马从远处跑了过来,“娘娘,您先上马。”

东陵翕然皱了皱眉,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不得劲,他不知为何打心眼里就很抵触,“十五,我现在是漠北单于到女人,于情于理你还是叫我一声阏氏吧。”

十五咧开嘴笑了起来,“就一个称呼嘛!我也是太想您了,总是改不过来!从现在啊哦我叫您阏氏好啦!”

东陵翕然看着他死皮赖脸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记得之前十五是个不善言表的孩子啊,仿若隔世般,一切的一切都变化的太多太多了。

“十五你这马性子怎么样啊?阏氏怀有身孕呢!”纸鸢就像故意的一样说道。

十五微微一愣,上下打量着东陵翕然地肚子,这才看出来,她整个人都十分的瘦弱,胳膊和腿细的似乎使劲一握都能给握折,刚才去也就没注意,原来肚子竟然凸起不小一块。

“娘娘...阏氏请放心,这几匹马都是握训出来的,性格都特别温顺。”十五讪笑了一声。

“阏氏您小心。”纸鸢细心地扶东陵翕然上马,随后自己也跨上了马背就一把握住了她的马缰。

“走吧,若是被单于发现就不好解释啦!”东陵翕然说道。

这几句话弄的十五整个人都不自在,自家主子惦念了那么久的人早已把自己融入到了漠北地氛围里,甚至还怀了人家的孩子,就留莫志云自己老哥一个在那暗自伤神……他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就连语气都变得生硬起来,“阏氏您请放心,圣上找您也只是为了国事,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

随后就自顾自地夹了下马肚子朝前方跑去。

“阏氏...”纸鸢有些担忧,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这也是我所想的,别怕走吧。”东陵翕然笑着说道。

纸鸢点点头,她都在心里想好了,如果莫志云要对东陵翕然做些什么的话,她就拿出自己毒性最强的蛊虫和它同归于尽!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辆小马车,东陵翕然心里突然很紧张,她握着缰绳的手也有些出汗,莫志云在她心里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皱了皱眉,竟然想不起自己和他最印象深刻的事情了。原来自己当初认为过不去的事,现在都已经渐渐变淡了。

“阏氏,到了,您进去吧!”十五还算恭敬地说道。

纸鸢赶忙先下马接着扶东陵翕然下马。

“阏氏,奴婢就不进去了,有什么事您叫我一声。”纸鸢紧锁着眉头说道。

东陵翕然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放心吧,困到话就再睡会。”

纸鸢勾了勾嘴角,自己怎么可能睡的着?

东邻翕然深吸了口气踏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就看到了莫志云,一时间她忘记了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站在那里久久未能平静。

莫志云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本脸上光洁的他竟然也留起了胡须。

“来了?坐吧...”莫志云搓了搓手客套地说着。

东陵翕然这才缓过神来,她坐在离莫志云很远的地方。

两个人互相谁都没有看谁,白驹过隙间已经好几年过去了,谁都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情景,这让东陵翕然不自觉就会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自己跌坐在地上看着居高临下的莫志云,若不是他的一句话,自己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做了刀下亡魂。

“你...好吗?”还是莫志云率先开口。

多年未见,他在意的仍旧是最简单的,它好不好。

东陵翕然垂着眼帘点点头,“挺好的,漠北单于对我很好。”

一句话,又把两个人的关系拉开了。

莫志云应了一声,“...那就好,你的肚子...”

打东陵翕然进来的那一刹那他就看出来了,东陵翕然打肚子已经隆起,那绝不是胖的。

他紧盯着东陵翕然的眼睛,只见她忍不住脸上的笑意,那个微笑令他着迷。

“我怀有身孕了...是单于的。”她轻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不知为何莫志云心里很不得劲,自己可是天之骄子,是皇上,可是自己女人肚子里的却不是自己的孩子。

“哦,挺好的。”莫志云冷下脸来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