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的,我正在船里六神无主,不晓得该如何是好,那厢的,船外便传来了喊声。

我心里一阵烦躁,颇为不怎么想理会,可那声音不依不饶,还带了几分仇恨的情绪,我着实记不得,这又是欠了哪路神仙的债。

掀开层层船帘我面上阴郁,甚是没有什么好气,可待看清来人后,却有一瞬间的忡愣。

我跳下船头,面上含了几分笑,虽是可能有些勉强,却也能看。“哦,是毕夙公主啊,您老今日来,又有什么事情?”

我特特咬住那个“又”字,想提醒她一番,若是一些鸡毛蒜皮、恐吓威胁的事,还是别整日的往我这跑了,毕竟,从来都是我唬得旁人一愣两傻的,哪里有旁人吓我的份儿。

如此这般,还是省省力气的好,总不能每次回去,她都哭丧着脸,不晓得内情的,准以为我以大欺。

实在不是我不热情好客,着实她每次来,都是为了南邢的事,如此这般,让我颇为头疼。

“你是不是把南邢哥哥藏起来了!”她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劈头盖脸地便是这么一句质问。

我颇为惊讶,她是怎么晓得的?难道……她其实长了一对千里眼?

毕夙的眼睛有些红,似是并没有想让我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晓得你究竟哪里好了,南邢哥哥为了你,在大殿上公然抗旨不愿娶我,那么多的人,天尊被撂了面子,罚他受万道雷刑,那是万道雷刑啊,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天尊这次可真的发了狠,连血缘关系都给断了……”

她抹着眼泪,絮絮叨叨了很多,完全不似平日里的骄横。

我呆愣地看着她,脑袋里开始发懵,一片空白,满眼都是她那张开开合合的薄唇。

而后,支离破碎的,都是先前那些,南邢胸膛上的灼痕。

毕夙抿着唇,似是在隐忍着哽咽,“你把南邢哥哥藏哪了?你知不知道,他那样会死的!”

我不出话来,喉中像是被堵住了,憋闷的难受。仿佛【1【1【1【1,div style="margin:p 0 p 0"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开始苍白了起来。

她似是心中憋屈已久,一双眸子在看向我时,充满了恶意,充满了愤懑,“南邢哥哥但凡和你在一起,便永远不会有安宁的那一日,你从来,都只会害他!”

她指着我,一字一顿,“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你不配!”

每一个字,都像极了一把尖刀,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尖上,灼烈的疼。

我开始恍惚,满脑都是昨夜里,南邢那张微醺而清瘦的脸。他带着些醉意,悲痛的眸子里一片冰凉,他“浮桑,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什么都不要了,决绝而沉重,我又如何能承受的起。

从一开始的开始,他伤我太多,可那些予我的好,也太多,多得让我难过。

我不负他,不得好死,可若负了他,天理难容。

良久,脸颊上已然冰凉一片,我敛眸,深吸一口气,将哽咽埋在喉间,“他……就在船里,你……进去看看吧。”

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最后的诀别。

我与南邢之间,从千万的可能中,到最后的不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原谅和不原谅了,我们的爱,精疲力竭,千疮百孔,早已走到穷尽,注定没了路,却又回不了头。

不是我不爱,也不是他要放手,只是时光没有给我们丝毫的未来。

这个世间的阻碍太多,在最有可能牵手的时间里相遇,我将他放在了心尖上,可他却没有爱我,待幡然醒悟时,我们之间早已隔了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