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南邢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一下又空闲了起来。

阮姬再也没有出现过,仿若那日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场真实无比的梦。

指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轻轻摸上去,还有些微微的疼。

将手抬起,对着并不耀眼的阳光,有些恍惚。

心里开始一阵阵烦躁,毫无预兆的、没由来便发了狠,将那层痂狠狠揭掉,而后是深沉的疼痛。

指尖又开始冒血。

我盯着那些血,“咯咯”笑了出来,“这伤口是我自己弄的。”我笑着催眠自己,眼角都笑出了泪。

都十指连心,果然不是骗人的,仅仅是指尖的一处伤口,胸腔里便像是被万根银针扎了,密密麻麻的疼,喘不过起来。

冥王喊我的时候,我还兀自沉浸在这阵彻骨的疼痛中,犯着愣,在船头挺尸。

他双手负于身后,冷笑着挖苦我,“你这些时日倒是清闲。”

我不看他,兀自放空自己的,眼神溃散,“您老有空来了?”

“我等不及了。”他,语气深沉的厉害。

我弯起唇角,泛起一丝冷笑,“看戏的人,不都应该沉着冷静吗?慢慢演出的戏,结局才会好,冥王大人,你太心急了。”

我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来,在好一会而后,眼睛才终于找到焦距。

我直视着他,“从一开始,所有的所有,都在你的计划里,对不对?——你让我记起过去的事情——”

“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半眯着眼,冷笑。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泛起神伤,“浮桑,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因为我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可惜,你忘了,忘了很多,也忘了我。”

不晓得为何,他在这些话的时候,我只觉心里有一块儿空的厉害,像是被强行挖去了,难过,悲伤。

脑袋里开始泛疼,一阵一阵的,所有的记忆混在一起,杂乱的,无序的,却唯独没有什么是关于他冥王的。

我有些厌烦,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暂时不想见你,不过——最后一个,是谁?”

“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我看着他,缓缓道,可那语气里,却带了十足的威胁的味道。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一字一顿道,“司竹槿。”

我愣住,心里蓦地疼开了。

“司......竹槿?”我敛眸喃喃,眼里开始模糊,再抬起,脸上已然湿了一片。

我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闷声问道,“他在哪?”

冥王眼里划过一丝隐忍的疼痛,良久,他,“浮桑,你太残忍了,无论是伤害了你的南邢,还是你伤害了的司竹槿,都能得你记挂,而你,却永远忘了我......”

他紧紧握着我的双肩,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痛恨,“只要你,是死是活的,但凡能让你记在心里,我绝不含糊!”

但凡他那双泛着白的指尖,再稍微用些力气,便能穿透我的肩膀。

我被他此时的模样吓到了,不自觉便想往后退,想挣脱他的牵制。可那双手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良久,他颓然地松了手,轻轻将我揽在怀里,“浮桑,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轻声呢喃,卑微的语气,让我心酸的难受。

过了些时候,他心情似是没有先前悲伤压抑,便松开了手,闭上眼睛,缓缓道,“他在蔷薇花绽放的地方,司竹槿,思朱槿。”

他走后,我还有些恍惚,不晓得冥王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蔷薇花绽放的地方......”我喃喃,“那是什么地方?”

而后,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