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越过一处矮墙看了看,发现是一所民房的后院,而且没有什么人。我四处看了看,发现有一处鸡窝尚是可以躲躲,便将司马凤初带了过来。

司马凤初看着扑棱翅膀到处翻飞的鸡,还有那些带着鸡屎的稻草,跑到旁边一阵干呕。我有些着急,怕马上的便会被发现,急忙拉了她要钻进去。

她挣开我的手,“朕不进!死也不进!”

我没想到她到了这个时候,竟耍起了那一套一套的贵族病,马上沉了脸,“陛下,你若是连这苦头都不愿意吃,还谈何问鼎天下,我看也不用救你了,救了也是个没什么用的皇帝。”

她直直地看着我,撇着嘴,眼里闪着些泪光,好像自征战几个月以来,那表面上伪装的坚强,终于在此刻崩溃,“那你就别管我了!你有本事就把我交出去啊!去啊!呜呜......”

我无奈地看着她,好像自秦戈和我定了亲事,她便变得颓丧了,对自己的皇帝这个身份甚是排斥。

过了好一会儿,她也许是撒泼撒够了,气也消了,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钻就钻!”

我给她将稻草盖上,想出去将那些士兵引开,可想了想,终觉司马凤初不怎么会武功,独自一人甚是危险,便将稻草巴拉开,自己也钻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腿脚因为长时间蜷曲在狭的空间里而麻的厉害,但我们两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更遑论动一下。

眼前一直黑的厉害,我朦朦胧胧的很是想睡觉,可潜意识里,我晓得这是流血过多所致,睡着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将那股睡意驱散,提想着自己要时刻警惕着。

“秦戈......”边上的人嘴里喃喃地嘟哝着,想必是睡着了。

我轻轻地动了动,想让她靠上我的肩膀,睡得舒坦些,可当碰上她的身体时,才发现烫的厉害。

她发了烧,体温高的吓人,我有些焦急,这么高的温度,若是不尽快医治的话,怕是要烧出个毛病了。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要偷偷出去,偷药给她嚼嚼时,便听见隐隐地有人喊着,“陛下——”那声音虽是了些,却仍然能听出里面的急促。

我有一瞬间的惊喜,可心里尚是警觉着,不敢松懈分毫,便心翼翼地出了鸡窝,翻出墙来仔细听了听。待我听出是庞季的大嗓门后,便跃上一处稍高的房上,试图让他能看到我,或是我能看到他。

此时,已是晚霞满天,硝烟的战火已经结束,虽是赢了胜仗,却留下满城的萧条。

庞季领了几队人马,正在每处每处焦急地搜寻着,我朝着那铁骑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庞将军!庞将军!我们在这!”

“咳咳......咳咳......”我弯下身子,拼命地咳着,肺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浓烈的、腥甜的、一股脑自鼻间喉间涌出。

我抬起衣袖,擦了擦鼻嘴涌出的那些嫣红,有一瞬间的恍惚。

庞季带人过来时,我正费力地将司马凤初从鸡窝里弄出来,“庞将军,快传军医,陛下现下烧得厉害!”

他看着司马凤初的惨状,眉宇间尽显怒气,“桑姑娘,陛下千金之躯,你就这样把她放在鸡窝里?”

我浑身疼的紧,皮也疼,肉也疼,骨头也疼,所以根本不想与他争辩什么,“庞将军还是先叫军医来吧,陛下若是有什么闪失,您也难辞其咎不是么?”

庞季让人寻了个马车,命人心翼翼地将司马凤初抬进去,我步履有些不稳地挥手拦住那些靠近的士兵,“不用了,我抱她进去就行了。”笑话,她可是女人,你们也能碰?

“桑姑娘实乃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他们来吧。”庞季在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头已经很是不耐烦了。

“我不过一介江湖女子,哪里有大家闺秀来得娇柔矜持。”完,并不给他再的机会,直接将司马凤初抱上了马车。

等到了城中郡守府时,郡守和军医廖卿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他号了脉之后,有些心翼翼、却难掩面上的那抹疑虑,“陛下的脉象不似寻常男子那般阳刚,隐隐间似有些阴柔,倒像.......倒像是......”他得隐晦,吞吞吐吐的不敢再往下。

庞季面上疑惑,显然不能明白他的是怎么个意思,便直接问道,“军医有话直,陛下他怎么了?可有什么事情?你这样她像是像是的,我们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